徐夫人上前望了一眼,見馮氏當真是容顏似雪,白紙般蒼蒼無顏色,唇邊還參加一點嫣紅血跡,襯著一身素衣,蓬亂的發髻,情況十分不妙。
“妹妹,怎麼會突然又咯血?你昨日吃什麼了?”
馮氏勉強睜了睜眼睛,虛弱地朝徐嬤望了一眼。
徐嬤會意,開口道:“這幾日,夫人都是正常飲食,就是昨日……”
徐嬤囁嚅一下,垂下頭不敢繼續說下去。
“昨日如何?徐嬤!你有話就儘快說!”
馮母急得直捶拐杖,又看向虞維音。
“音音,你不是懂醫術嗎?你快來給你婆母把脈,看她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還是莫讓少夫人把脈吧……夫人,夫人昨日吃了少夫人新開的一味藥,夜裡才咯血的……”
徐嬤斷斷續續說完,額上早已滲出細密的汗珠。
唉,她對少夫人完全沒有敵意,隻是礙於夫人的命令,很多事隻能不得已而為之了。
虞維音抬眸看向徐嬤,心裡沒有半分驚訝。
果然,馮氏要對付的人的確是自己。
暗自咬唇,正待要開口說話,手心忽然被人一把握住,溫熱的觸感從掌心傳達,令她微訝。
想要掙紮,卻被那人握得緊緊的,就聽見翟禎安懶洋洋的嗓音響起。
“徐嬤,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少夫人這些日子待我娘是儘心竭力,事必躬親,府中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你這話說得好似是少夫人害得我娘病情加重的一般。”
“可……”
徐嬤臉色蒼白,慌亂地道。
“可,夫人的確是喝了昨日的藥才又咯血的……因為少夫人換了味藥……”
馮母聽罷,不由得也將目光調轉向虞維音。
“孫媳婦兒,你換了什麼藥?”
虞維音道:“回外祖母,昨日婆母心痛昏厥,難以熬擋,音音鬥膽,將逍遙散換成了蘇合香丸,替婆母理氣止痛。此方在《和劑局方》和《普濟本事方》中均有提到,能理氣止痛,具有開竅回蘇急救之攻。
“若大家懷疑是音音動了手腳,不如找兩位大夫來一看便知。”
馮母點頭道:“這話有理,女婿,你快派人去找大夫來吧!”
翟老爺聽了半晌,盯著榻上的馮氏,臉色黑沉不已。
忽然朝人一揮手道:“去!將鐘大夫跟沈大夫都找來!”
不多時,兩位大夫都背著藥箱趕了進來,急忙上前給馮氏把脈。
徐嬤將昨日那碗蘇合香丸藥湯端了出來,道:“昨日的藥,夫人還剩下一半未喝,兩位大夫也看看吧。”
虞維音的心瞬間就沉了下來,身體都有些發僵。
依這個架勢,馮氏將此事鬨這麼大,必定是萬無一失了。
但是她想不通,就為了嫁禍於人,何至於將自己的身子健康都賠進去?
翟禎安安撫性地捏了捏她的手指。
虞維音驟然發現,這個人還握著她的手,忍不住便要掙紮,卻被他大力抵住,湊到她身旁低聲道:“到這個時候,夫人還沒學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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