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
屋子裡很安靜,兩個年輕人都在潛心修行。
隻有風吹樹梢,雨打玻璃的聲響。
少宗躺在藤椅上,雙手枕著後腦勺,瞭望窗外的山峽雨夜。
倒是愜意。
隻是,這份愜意不知道能保持的了多久。
“實時連接深藍...”少宗闔上雙眼。結果月那邊還是聯係不上,應該是那個季哲聖每時每刻都在封印月的種子。
不過,無人知道的是,
少宗與另一人聊了起來,“月現在還被他們給盯著...倒也沒事...”
“帝國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
一根手指在虛空中作畫。
如同墨汁般的天煞被劃出,一撇一捺,手指運行的很慢很慢。
沈然此時進入了一種高度專注的狀態。
那雙眼睛就像是在引線穿針...
“好一個天道酬勤!”
突然,腦子裡跳出一個聲音。
沈然頓時破功。
“我寫的是楷體啊,你瞎麼,我寫的這是‘三峽人家’!”沈然麼得不行。
練字也是有段位的。
自己以前小時候就沒這方麵的功底。
如今通過操控能量來練字,難度更比沾水的毛筆高出不知多少倍。
沈然先從橫平豎直、方正的正楷字練起。
“你彆叫。”
沈然告誡。
練字是其次,操控能量也是次要。最重要的目的是要進入專注、精神高度集中又放鬆的那種狀態。
“無趣的法子,沈然你也是個無趣的人。”
狄羅卻怪聲道,“誰告訴你得通過這種方式才能進入那什麼心流狀態?”
沈然本不想搭理,但聽見後麵一句,“難道狄大爺有其他方法?”
“你難道忘記你之前吸收煞麼後的狀態了?”狄羅問。
沈然皺眉。
自己從陰陽道副本出來,體內一大堆的陰煞之麼。
當時和季建同打了一架。
彆說...
沈然麵露思忖,雖然記得不是很清楚。但當時煞麼入腦後的自己,戰鬥狀態確實要比平常強出一截。
那種感覺和正常有極大的區彆。
“我那不是被打急眼了嗎?”突然,沈然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那怎麼可能是心流。那是純純的瘋狗狀態。”
沈然又讓狄羅閉嘴,彆影響自己練字。
“彆裝了。人的本質,世界的本質就是混沌。沈然你本來就是一條瘋狗。”
狄羅道。
沈然差點沒被這句話給麼嗆。
沈然黑著臉,鐵了心不理會狄羅的絮絮叨叨。
可沒過一會兒,周芷珊結束修煉,睜開眼發現少宗已經睡了,而沈然還在控製能量練字。
“好一個天道酬勤...”
周芷珊呢喃。
沈然二度破功,立馬微惱地看去,“師姑!”
周芷珊莞爾,看時間,已經是淩晨四點了,然後起身去衝泡了一壺茶。
“彆的可以刻苦,但心流是急不來的。”
周芷珊遞給沈然,沈然喝下口,茶香就充斥在口鼻腔中,感覺放鬆。
“謝謝。”
“休息一會兒吧,你的字已經練得登堂入室了。”
周芷珊坐在沈然的身邊。
她抬起皓白的手腕,纖纖玉手像是盛著白月。
一個“沈”字被她拿了過去。
“真好看...”周芷珊像是看著藝術品,美眸端摩著這個天煞形成的字符。
不隻是筆鋒的運力,棱角分明,還包括能量的凝聚。
一條一分米長的撇,當中的每一份能量都分布的很勻稱。
“很高明了。就是師父也挑不出多的瑕疵。”周芷珊說。
“我再練會兒。”
沈然喝完茶,又繼續用天煞練起了字。
饒是周芷珊就坐在身邊,他也專心致誌。
事實上,從2327下半旬起,沈然每天的睡眠時間就隻有兩、三個小時。
忽然,周芷珊伸手抓住沈然的手。
“師姑?”沈然不解地看向對方精致的臉蛋。
“跟我來,我教你一個新的方法。”
周芷珊帶沈然離開這間屋子。
外麵。
風已經小了,但還是陰雨連綿,一滴滴雨珠打在泥土、草叢、樹葉上。
潮濕的泥土清新味傳入鼻間。
沈然不解。
兩人都沒有打傘。
周芷珊慢慢被淋濕,但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你認為,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嗎?”正當沈然疑惑的時候,周芷珊忽然問道。
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沈然移開視線,看向遠處隱藏在夜色中的山脈輪廓,看了一會兒後,“應該是吧。
我覺得人和人並沒有區彆,不過是環境的差異、經曆的不同所造成的。”
“這是師父與我進行過的一次對話,關於心流的。”周芷珊開口。
“所以,你覺得你和季方其實是一樣的?”
周芷珊看向沈然。
沈然皺眉。
開啟心流的人,少之又少,在全聯邦也是鳳毛麟角的人物。
而季方是其中一個,因此被周芷珊拿來和自己作比較。
“...不知道。”沈然給出答複。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除非說,你是信道教那一套,認為返璞歸真,可以回到嬰兒時期,趨近於所謂的虛無縹緲的道。”
雨水中,周芷珊淡淡地說,“師侄,你抹不掉客觀存在的一些東西,尊重一下你自身。在我眼中,你和季方,和李冠,和周政他們可大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