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麵鬼率領騎兵隊伍又繞著旅店騎射了兩圈,出人意料的平靜反而令他心有不安。
他騎著羊駝回到紮希爾的戰車旁報告道:“這樣猛烈的攻擊之下,裡麵卻連一聲慘叫都沒有,實在有些反常。”
得到了這樣的回應後,紮希爾的神色也有些慌張,她的眉頭緊鎖,眼中透出了一絲不安的光芒。這個情況確實不妙,難道尼克真的已經跑了?
她心中泛起了一陣疑惑,又有幾分後悔:或許昨夜她應該先派幾個斥候過來盯著這裡才對。
紮希爾抬了抬手臂,身後的班森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圖。
幾個士兵抬出了一架比人還高的鐵籠,一頭灰色羽毛的巨鷹正坐在裡麵打盹。雖然它正在閉目養神,卻依然散發著一種威嚴和力量。
班森取來了厚重的毛皮手套,恭敬地給紮希爾穿上。
紮希爾滿意地點點頭,命人打開了籠子,伸手讓巨鷹站在了她的小臂。
那頭鷹有半個人高,紮希爾卻憑著驚人的臂力單手托起了它。還用右手細心地撫摸著它的肚子,“獵手,該是你捕獵的時候了。”
老鷹冰冷有力地看了看周圍,堅定地低聲嘶叫了一聲,似乎是在回應她已經準備就緒。
紮希爾滿意地深吸一口氣,手指指結了一個特殊的手印。隨著手印的形成,那頭老鷹振翅高飛,帶著一股狂野的力量直衝雲霄。它圍繞著前麵這個旅店盤旋了幾圈,劃出了一道美麗而威嚴的弧線。
紮希爾的魂術使他能夠與老鷹共享視覺。她緊閉雙眼,心靈與老鷹的意識相連接。一股神秘的能量在他們之間流動,當她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她已經可以通過老鷹的雙眼觀察整片沙漠。
在鷹眼的視角,紮希爾看到的依然是一個破敗的旅店。在剛才的猛攻之下,它的牆壁剝落、窗戶破碎,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荒涼的氛圍。
從某一麵坍塌的牆壁縫隙裡可以看見飯廳的角落,落滿箭矢的桌椅還保留了最初的模樣。整個旅店完全看不到絲毫“人”的痕跡。
“有意思。”紮希爾維持著魂術繼續眺望著周圍的環境,“那幾個放回去的流民現在去哪裡了?”
破麵鬼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銀灰色的羅盤。這並不是指向南北的普通羅盤,而是專門表示某種追蹤魂術方向的羅盤。
昨天夜裡聽班森提到了旅店的事情,破麵鬼就立刻帶人在旅店周邊開展搜捕,並發現了十幾個從旅店逃出來的流民。
逃籍的流民,當然會被判處死刑,但是破麵鬼還是故意放走了幾個。
在這片沙漠中隨意逃跑,不過就是另一種走進死亡的方式。
何況他還在流民的身上插入了魂術石,無論他們走到哪裡,這種類似魂契的東西都會被這個羅盤追蹤到。
破麵鬼把羅盤放在地上,在周圍畫上了魂術法陣,專心詠唱起追蹤魂術的令咒來。
隨著魂術回路開始流動,羅盤周圍的魂石散發出冉冉魂焰,奇妙的微光在指針周圍凝聚,羅盤開始快速旋轉起來,發出了微弱的嗡嗡聲響。
看著羅盤的指針位置,破麵鬼的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滿是驚訝神色:指針快速晃動,說明那幾個流民此刻正在沙漠上飛快地狂奔著。
“這怎麼可能?”破麵鬼大惑不解地環顧周圍。眼前的沙漠空無一人,隻有無邊的黃沙在空中肆意飄揚。
難道尼克掌握了某種隱身的幻術,可以抹去他們在沙漠中的蹤跡?或者他們采用了某種神秘的遁術,把自己化作風沙藏身於無形?似乎有一種魂術可以把身體幻化成動物,莫非他們就這樣逃走了?
一連串的疑問在破麵鬼的腦中炸開。
他搖了搖頭。
或許隻是專注力不夠,隻要投入更多的專注和魂力,應該能尋到更多的線索才對。
破麵鬼閉上雙眼,重新將全部的注意力投注在羅盤上。在幾次深呼吸後,他進入了冥想狀態,借助魂術的力量與羅盤建立了意識連接。
羅盤閃爍起更加耀眼的光芒,仿佛一顆遺落在沙漠中的星星一樣耀眼。指針嗡嗡旋轉,隨著轉速越來越快,破麵鬼的心跳也逐漸加速。
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那些流民在沙漠中的能量波動,他們確實正在快速移動,甚至直接穿過了紮希爾軍隊的防線,快速向南麵逃走了。
破麵鬼的心中更加迷惑:“怎麼可能,難道有哪位強大的魂術師乾擾了羅盤的運行,讓我們無法追蹤到他們?”
紮希爾控製著鷹眼繼續在空中偵查,口中忽然說道:“我確實沒有看見任何的流民逃竄,不過這座旅店應該在沙漠中很久了吧?”
班森在旁附和道:“是的,這座旅店從‘六大王國’圍攻天都之前就建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