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自己對馮曦完全的放心,並不需要這一份存在感,可是,這也是馮曦的一片好意。
衝著這一份心意,他也得感激。
這一次點的菜比較豐盛,而且照顧到了所有員工的口味,每個員工都參與到了點菜中,不是那種隻為擺出來好看的菜品,不至於花了錢,然後大家都沒有吃飽。
大家吃得都挺開心的。
嚴鑫也覺得這些菜的味道不錯,低聲對馮曦說道:“點這麼多菜也吃不完,到時候讓大家都打包帶一些回去,你也可以帶一些。”
馮曦看著他,笑著點了點頭,又低聲問道:
“你是不是想著打包帶一些回去給你爸吃?”
嚴鑫回道:“確實有這個意思,你也知道的,他們這老一輩的人都比較節約,都沒吃過什麼好吃的。請他到這外麵來吃一頓,肯定不樂意,吃不了的打包帶一些回去,那就是節約,他才吃得香。”
馮曦笑道:“那你多帶點回去。”
又問道:“你更懂你爸口味的,你覺得這些菜哪些他更喜歡吃,等會兒再點兩份給他打包回去。”
“我也不知道,”嚴鑫苦笑,“這上麵的菜,他應該一樣都沒有吃過。”
馮曦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就每樣都帶一點回去吧,再另外點兩份貴一點的。反正你開著車來的,多帶幾個飯盒也有地方裝。”
“那你要不要另外點兩份帶回家去?”嚴鑫問。
馮曦搖了搖頭:“我就算了,我不帶回去,不然都不好跟家裡交代了。”
“就說和同學聚餐唄,今年的最後一頓。”嚴鑫道。
馮曦還是搖頭:“這就算了,要是讓他們覺得我跟同學聚餐吃得太好了,這個年我都過不安寧了。”
又笑著看了嚴鑫一眼:“你關心他們有沒有吃到好吃的乾嘛呀?他們又不是你什麼人。”
嚴鑫心裡一想也是——我乾嘛關心這個呢?上輩子被他們折磨得還不夠嗎?
這麼一想,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他們兩個人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很低,彆人也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席上的氣氛比較嗨,那些員工已經開始捉對的鬥酒,要不就大聲的聊天,也沒有注意去聽這兩個老板在談著什麼。
隻是看著他們歪著頭竊竊私語的樣子,覺得這就是一對小情侶,沒有彆的想法。
那些員工們有的喝白的,有的喝紅的,氣氛弄得越來越嗨。
馮曦就隻喝了點啤酒,也沒有喝多。
杯子裡倒著一杯啤酒,有人來敬酒,她就抿上一口。
不過敬酒的人挺多的,每個員工都跑過來跟她乾杯,而且還不止一次。
一口一口的喝下去,最後啤酒也喝了一瓶多,臉色都有一些發紅了。
不過並沒有醉。
開到這樣的情況,嚴鑫也隻能感慨,見到的所有的人酒量都好,就是自己不行。
也有跟他敬酒的,他隻是以橙汁替代,也喝了不少橙汁,期間還上了一次廁所。
快吃完的時候,馮曦又叫來了服務員,再點了兩道菜,並且說明是要打包帶走的,讓服務員多準備一些飯盒過來,這些吃不完的也都會打包帶走,包括酒水也是如此。
他們本來點的菜就比較多,大家放開了吃,也才吃了一半的樣子,剩下的還挺多的,就這樣扔在這裡也確實浪費了點。
馮曦也建議大家都帶一點吃的回去。
不過新點的那兩道菜她也說明了,這個是給嚴鑫他爸帶回去的。
老板花錢,老板帶走,天經地義,沒有誰會質疑。
她這樣的行為落在員工們的眼裡,那就是為了兒媳婦來孝敬未來的公公。
最後所有的菜都打包起來,嚴鑫這邊不隻是加兩個新點的菜打包了,另外的那些菜,每一份也都夾了一些。
其餘的就是那些員工們打包帶走,還包括那些沒有喝完的酒水。
連啤酒以及沒喝完的橙汁都被員工帶回家了。
一頓飯加上酒水,花掉了一萬多塊錢,在這小縣城已經算是頂級的宴席了。
馮曦和嚴鑫一個人提著幾個食盒下樓,到了外麵,才發現雨已經下得挺大的了。
好在嚴鑫開了車來,沒有太大的問題。
上了車,馮曦問嚴鑫:“要不要先回我們的宿舍休息一下,等會兒再開車回去?”
她看著嚴鑫的目光裡,充滿著期待。
這一頓飯吃過,網店的那些員工們都會回家安心的過年。
那一間宿舍不會有彆的人。
這就是一個難得的相處的機會。
嚴鑫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移開,搖了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吧,下著雨,挺不方便的,早一點回家更好。”
馮曦沉默了一會兒,道:“也好,早一點回去也好。”
車發動,嚴鑫將車裡的空調也開著了,挺溫暖的。
還將音響也打開,放的就是自家公司發行的那一張唱片。
這一輛奔馳破開雨幕,行駛在街道上,音樂聲傳揚了出去。
這個時候放的是顧茹演唱的《煙花易冷》。
馮曦坐在副駕駛位上,挨著嚴鑫,聽了一會兒,聽到唱到“雨紛紛,舊故裡草木深,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這一段的時候,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眶就突然濕潤了。
突然就對嚴鑫說道:“這歌詞寫得真好啊……”
嚴鑫自己就挺喜歡這首歌的,本來想跟著說一聲“確實寫得好”,但是突然想到這是自己抄的一首歌,在這個時空這首歌就是自己原創的,那就沒有辦法自己誇自己了,隻能謙虛的說道:
“還行吧,我自己還挺滿意的。”
馮曦問道:“你寫這首歌的時候,心裡想的都是什麼呢?”
嚴鑫心裡想著:“我抄這首歌的時候,心裡想的是抄這首歌能給我帶來多少利潤。”
這是真實的答案,可是這個答案沒有辦法說出口。
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也沒啥想的,為賦新詞強說愁唄。”
馮曦哦了一聲,道:“我還以為你寫這首歌的時候,心裡想的是某一個女子在等待著她愛人的回來,卻始終沒有等到那個人的回來,一個人慢慢的在孤獨中老去的畫麵呢。”
嚴鑫突然就想起了幾天前住在那間宿舍做過的夢,其中有一個夢境就是馮曦一個人孤獨終老。
心莫名的就痛了一下。
馮曦又問道:“嚴鑫,你真的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那樣的女子嗎?明明知道一個人不會再回來了,卻還在那裡傻傻的等著?”
嚴鑫不敢看她的眼神,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有沒有。”
“我覺得是有的,”馮曦道,“如果是我,如果我喜歡了一個人,我就會那樣,一輩子等著那個人回來。哪怕是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我還是會等著他回來。”
嚴鑫有些心虛,強笑了一聲,道:“如果他移情彆戀了呢?”
馮曦想了一會兒,道:“我還是會等著,我相信有一天他會明白,這個世界上我才是最愛他的那一個……”
“你那是傻!”嚴鑫道,“你以為這是一份感天動地的愛情,實際上隻感動了你自己,這是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彆人——當然,不一定能夠折磨到彆人,但肯定是在折磨自己。”
“折磨自己就折磨自己唄,我不在乎啊。”馮曦道。
“世界上好男人那麼多,為什麼非要吊在一棵樹上呢?”嚴鑫斥責。
馮曦笑了笑,道:“可能大概是因為,那棵樹,就是我的全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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