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
無論如何也閉不上眼睛。
也許死不瞑目，說的就是現在的情況。
“天靈。”
沒有回答，隻有平穩均勻的呼吸，每一次都帶上幾分幽香，像輕飄飄一根羽毛，撩撥心房。
今天的天靈，好像比起之前要小上一點。
這是從身體上來說。
以往都是慕子煜依偎在她懷裡的。
很不老實的撫上天靈的胸。
什麼都沒有。
手掌傳來的感覺便如摸上了一堵厚重結實的銅牆鐵壁。
啊，還有那沁入心脾的涼意，可是現在的天靈整個人都在散發出那種感覺，慕子煜自動將其忽略。
抱著她的身子，就如同在夏夜抱著個冰袋。
如果沒有外界的溫度，它是要凍傷皮膚了。
第二天起來還會感冒也說不定。
“我說小魚兒，摸起來很舒服嗎？”
“如果是天靈的話。很舒服。”
“哦～好吧，不要在意，請你繼續。”
下不去手了啊，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了。
自己真的不想死不瞑目啊。
“你猜為什麼我現在會是這種狀況？”
慕子煜呆滯的大腦飛快轉動起來，隻可惜腦子裡充滿了迷霧重重，始終找不到迷宮的終點。
“不知道。”
於是他放棄了，迷宮的終點不一定是出口。
“這具軀體並不是我的，我隻是借用一下下。”
她還是閉著眼睛，嘴上還是帶著笑，像是在分享自己的秘密，因為害羞不敢見人。
“等我真正掌控它，說不定就會……”
就會什麼？！
為什麼話隻說一半！
呼吸不自覺就急促起來了，心跳也加快了幾分，一旁正吸收靈氣的天玨愣了下，好像因為慕子煜的靈氣流動突然加速，讓它有些措手不及。
“就會……”，慕子煜咽了口唾沫。
“就會……成……”，天靈支支吾吾的。
“成……”，熾熱的呼吸噴到了天靈的臉上，染上一層可愛的紅暈。
她忍不住睜開眼，眼眸之中波光流轉。
“就會成功突破到神念境界啦！”
啊，那還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小魚兒現在的表情很絕望呢。”
“嗯……應該是與你的差距越來越大，讓我感覺很絕望吧。”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為數不多的壽命。
在心中默算了下，也許還有一百三十年。
嘖。真是長。
扭頭，死魚眼睛看向旁邊一臉滿足享受的天玨，慕子煜用拇指在頸下一劃。
很好很好，果然是居家旅行的好夥伴。
靈氣停止了流逝，慕子煜能夠感受到更多來自天靈身上的氣息。
有些冷了，他緊了緊懷中的人兒，埋怨這被子為何這般薄。
“那，天靈真正的軀體，現在何處呢？”
“誒，大概率化作春泥，護花去了吧？”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也有可能變成化石埋在地下，或者是被挖起來，展覽在某個博物館裡，輾轉在各個拍賣行裡也說不定。”
是麼，如果被那麼多人看到的話……
慕子煜左眼皮猛地一跳，心裡妒火中燒。
怎麼可以……明明是屬於自己的天靈小姐。
一定要找出來。
“那麼，天靈小姐，又是從哪兒找了個這麼不匹配的？”
在慕子煜的想象中，天靈小姐最小都應該很大。
一時無語，兩相沉默。
慕子煜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中，期盼著某一日能夠得償所願。
天靈沉迷在過往中，期盼某一日能夠結束目前的一切。
很久之後的幽幽一歎，讓慕子煜陡然驚醒。
不，不應該這樣，這是對天靈的褻瀆，也是自己懦弱的體現。
兩人應該在花前月下，情意綿綿，兩相情願的時候。
不是現在，不應是天靈最脆弱的時候趁虛而入，不應該是在天靈有求於人的時候趁機索取。
收回手，默默的在心裡鄙視自己。
“就在那祭台之上，我醒來之後，就發現了這具軀體。”
還有很多乾屍，因為歲月的侵蝕，完全融入了岩石，成為了大地的一員。
“算我運氣好，勉強還能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