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被七殺一頓臭罵,熬的肺苦;又見著那不共戴天的星火,灼得心焦。真個是七竅生煙,五臟上火,如何肯輕易咽下這口氣?
他心念一動,整個空間應其所想,又把明初心送到麵前。見明初心尚有自我存留,他便伸手在其額前畫了幾筆,揮揮手,送將出去,自個兒也隨之消失不見。
卻說明悟心四人製住異獸,正鬆口氣的當口,就見一旁的空間破碎,滾出個體無完膚,奄奄一息的七殺來。
四人大驚,還來不及有所行動,七殺騰地跳起,強忍傷痛,三言兩語說清狀況,驚得眾人目瞪口呆。再去看那異獸,見它正縮手縮腳,將自身融成一團血紅。
眾人忙上手段,然封印也好,攻擊也罷,都徑直穿過,好似這異獸已與眾人不在同一時空。
緊接便看周遭風湧雲動,血色遮天,那異獸再度舒展手腳,已是明初心的模樣,手執黑金白玉二劍,無神雙目鎖定明道心,快如閃電,猛地攻來。
可憐明道心,明悟心二人如今隻是陣圖之靈,不複往日翻天手段,此時又被奪了劍,哪裡還是對手?隻是打個照麵,明道心寶囊被奪不說,且身中數劍,悶哼兩聲,跌落塵埃,不知死活。
儘管手足情深,明悟心到底冷靜,他伸手先救起昏迷的兄弟,又攔住欲上前的眾人:“此非我等能敵了,莫去枉送了性命。”
明初心也不繼續進攻,身形站定,把黑白二劍左右一拋,手拿奪來的寶囊,集周身之力運轉神通,猛地一捏。隻聽得幾聲慘叫,可憐那大小二張;梅,柏,榕幾人就此生機斷絕,魂飛魄散,一生修為更是儘數被明初心收入體內。
做完這一切,他破開空間,轉身要走。七殺抬手疾射煞釘,想要阻攔。明初心抬手隨意擋下,回身冷漠環顧眾人,警惕四周,緩步退入空間。
眾人哪敢再輕易上前,就怕著了他的道。正是這心急如焚的當口,猛聽得東邊一聲鼓響。真個是開天徹地,破雲裂光。好似那春雷咋響,猶如這潮信高昂,驚得百獸伏首戰兢兢,震得飛鳥斂翅淒惶惶。
便是已被控製的明初心,聽得這響聲,也嚇得骨軟筋酥,大汗淋漓。哪裡還邁得開步,如何能動得了身。
三聲鼓歇,眾人回神,雖還心驚,卻覺身輕體透,渾身舒暢。伏在背上的徐嬌娘一聲就醒,此時已能下地;渾身浴血的七殺兩聲即愈,這時已無大礙;昏迷不醒的明道心鼓罷回神,如今恢複如常。
唯有個明初心惶恐不已,忙跳入空間裂縫欲往遠遁,又聽東邊一聲嬌喝:“拿住他!”,隨即閃出天權,玉衡,天機,天梁,四人共拿一張細密藤網拋去。
也不知是何種神物編就,藤網徑直破開空間,當頭向下罩住明初心。不中人也還罷了,一套中人,那藤網便如活物,張牙舞爪的,上下將明初心捆得嚴實,似要扯他血肉,拆他骨頭。四人合力又使神通,連拖帶拽的,硬生生把個明初心拖出來,一把摜在地上,任他如何撕扯掙紮,隻是無用。
七殺,天相,搖光三人見製住了明初心,喜不自禁,忙上前相見。怎知這邊幾人話未出口,東邊鑼又敲起來了,咚咚鐺鐺的,好不熱鬨。
三人不由異口同聲:“這般高調,是哪位來了?”
四人苦笑以對,轉頭向東。
隻見有大輦破雲而至,七十二人虛抬,千百神巫軍披甲執銳,銳氣迸發,護持左右。旌旗高掛,鼓樂齊鳴,奢華自不必說,尊榮更不用講,便是世間人王,少有這般氣場。
天相奇:“神巫軍?可公子向來低調,從不愛搞什麼排場。”
搖光驚:“既不是公子……莫不是那兩位!?”
忙去看七殺,卻見他裝出一副重傷模樣,兩眼一翻,似要暈厥。兩人對視一眼,不謀而合,上前左右架住,連架帶拖地趕上拜見。
輦中果是虎影高臥,雀影迷茫,慌得二人躬身控背,大禮參見:“見過兩位大人。”,隻有個七殺還在裝死,牙關死咬,雙目緊閉。
銀璃兒見了也不惱,隻是對左右淡淡吩咐:“想是我們來得遲,這人已是死了。拖下去,埋了吧。”
左右忙上前,架上七殺就走。銀璃兒又繼續吩咐:“叫個人上來答話。”
左右下去傳話,不多時明悟心,明道心兩人恭恭敬敬到了輦前,躬身施禮:“原是兩位少主來了,我等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左右持金鉤把帳簾一掛,卻隻有個銀璃兒慢悠悠走下輦來。她隻點頭回禮,打著官腔:“奉紫微帝君之命,前來剿敵。兩位想是玄陰帝君座下執事了?不知帝君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