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夜思緒翻湧,段鳶那邊絞儘腦汁,她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但是想想反正她不想嫁給暝夜,用這個做借口堵住暝夜接下來的話不是很好?
也能借機試探皇上那邊的口風,如果她說了有心上人暝夜就不深究的話,說明慕容麒對將軍府還沒逼得那麼緊,將軍府還能再拖一段時間觀察局勢。
要是暝夜明知她有心上人還讓她做出選擇,那就說明已經到了非站隊不可的時候。
到時候她就真的得隨便找個人把親給成了,然後讓將軍府直接找一方表明決意,將軍府都表態了,皇上或者太後就不敢再逼她。
想到這段鳶便開口道:“是啊,想來這陣子為了辦案我也好長時間沒見到他了,所以剛剛才不知不覺出了神。暝大人不會笑話我吧,我這人向來藏不住事。”
暝夜的手攥著韁繩越攥越緊,冷硬的韁繩勒進肉裡很疼,可也隻有痛覺能壓下此刻他心中的苦澀。
他怎會笑話,她便是這般從不掩飾自己的愛意,隻要是她喜歡的人,她便會不留餘力對對方好。
可為何他總是慢人一步?
這次該放手嗎?
可三年前他放過一次,悔恨至今。
那時候沒有能力護她周全,現在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他不甘心!
心裡有個聲音在瘋狂叫囂,將她留在身邊,心裡有人又如何,來日方長隻要人在身邊是塊石頭也能焐熱。
可也有聲音在說,真的能焐熱嗎?若是讓她知道你最真實的樣子,她可會喜歡?
瘋狂的念頭悄然滋長,痛到極致便是麻木,暝夜已感覺不到手上的痛,偏執到極致竟是一片平靜。
為何要放手?有些事情他可以瞞一輩子!
手緩緩地鬆開,最終隻是淡淡地應了聲:“嗯。”
段鳶心裡很忐忑,等了半天結果隻等到這麼一個回答,所以“嗯”是什麼意思?
但是既然沒有逼問其他的東西,那將軍府就還有時間!
但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壓抑得很,她感覺身邊這位夜叉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誰近誰死的低氣壓。
雖然將軍府還有時間,但是看來她的話還是惹到這位夜叉了,但是沒辦法,即使冒著得罪夜叉的風險,她也不能讓自己淪為牽製將軍府的棋子。
兩人之間沒什麼話講,沉默著前進,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鷹唳。
段鳶抬頭,見到空中盤旋的大鷹,那是暗影司的信鷹。
暝夜伸出臂彎,空中的大鷹俯衝而下,撲騰著翅膀停在他的手臂上。
暝夜取出信鷹腿上的信箋大鷹又飛走,他打開信箋掃了兩眼調轉馬頭,“我們的金明池之旅恐怕不能繼續了,凶手找到了。”
也好,他現在也沒心情賞什麼荷花。
段鳶也鬆了口氣,這樣一來就能結案,她可以遠離這位夜叉了。
回到暗影司時,暗影司的大堂躺著一具死屍,段鳶一看就知道是太後放出來的替罪羊。
幾個暗影司的人圍著死屍,見到暝夜回來便上前報告。
“殿主,剛剛左丞讓人將此人送來,說是抓住此人在府中行竊。送來的時候經過鬨市,此人當著百姓的麵承認自己盜竊了官員家中的東西,送到這裡的時候咬舌自儘了。”
暝夜走到死屍的旁邊用腳將屍體翻麵,果然見到死屍滿臉的血,地上還有一截舌頭,已經是死透了。
又有人進來,將一張明黃色的絹帛遞給暝夜,“殿主,聖上的結案旨意也下來了。”
暝夜點頭,段鳶如釋重負,“凶手”和結案旨意先後到來,想來太後和皇上那邊商量好了。
“凶手”在鬨市承認罪行,也算是敷衍了百姓,這波太後是吃了大虧,從頭到尾都被算計,最後還得自己找個凶手結案讓暗影司不再繼續查下去。
段鳶還在一旁看戲,暝夜突然轉過身來,“既然案子已結,往後郡主便不用來回奔波往返暗影司,此次查案郡主幫了大忙,在下會將郡主的貢獻向聖上稟明。”
段鳶覺得暝夜真會說話,她哪有什麼貢獻,知道這件事是個局之後她不過是裝模作樣跟在暝夜身邊跑罷了,後麵就隻剩下在暗影司打牌吃瓜。
但這種官場客套話她懂,旋即朝暝夜抱了抱拳,“都是暝大人的功勞,這陣子跟在暝大人身邊我也收獲良多,若有機會希望還能跟暝大人共事,現下就不打擾暝大人結案了,告辭。”
段鳶遛也似地出暗影司上馬狂奔,動作一氣嗬成,感覺心裡都暢快了。
這麼高興的日子就該上瓊樓喝酒去,還得找人分享,思來想去她現在在京都竟然沒有一個朋友能分享喜悅,心裡隻想到一個人——慕容洲。
但也不知道慕容洲的心上人走了沒有,為了不打擾他的二人世界,她這查案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去過王府。
想著想著她突然掐了掐自己的大腿,都什麼時候了她怎麼還想著吃吃喝喝,案子是了結了,將軍府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還是儘快回家看看家裡有沒有物色到合適的人選,趕緊把親給成了吧。
而此時的宮內,太後的慈寧宮翻湧著怒意以及醞釀著滔天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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