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若鳴在段鳶變臉之後經過短暫的錯愕終於回過神來,眼看太後對段鳶束手無策,他冷冷道:“逞口舌之能罷了,看來不吃點苦頭郡主是不會明白的。”
太後被尹若鳴這麼一提醒回過神來了,臉上重新浮現冷笑。
她今日將段鳶叫進宮也預料到了段鳶會負隅抵抗,雖然她不會殺了段鳶,但想個借口將她留在宮中給她吃些苦頭還是能輕易做到的。
段鳶再怎麼嘴硬也是個女娃子,給她吃些苦頭她就會明白有些事情嘴上嚷嚷著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自古說要舍生取義的人多得是,可真的到了那個關頭,有幾個能做到?
將軍府這回做的最蠢的決定就是明明不想合作還讓段鳶進宮,這下不就相當於又把一個籌碼往他們手上送?
到時候他們扣著段鳶不放人,鎮南關那邊段勇又糧草不足,看將軍府能堅持到幾時!
“來人,把郡主桌上的東西都撤了,順便去告訴將軍府,郡主對哀家口出狂言大逆不道,哀家看郡主性子頑劣,便將郡主留在宮中親自管教!”
太後下令,守在外頭的宮女推門進來撤走了段鳶桌上的吃食,段鳶甚至還貼心地往後撤了撤讓宮女方便收拾。
宮女離開之後殿門又被關上,太後原想從段鳶臉上看到恐懼的神色,但隻見到她一臉戲謔。
氣不過之下又道:“哀家看郡主心性不定,這幾日就先到禪房禮佛靜心吧!”
先關她在禪房餓個三天三夜,看看段鳶到時候還像不像現在這樣有骨氣!
段鳶臉上的戲謔不減,吐出了兩個讓太後和尹若鳴氣到要吐血的字,“就這?”
“不見棺材不掉淚!”太後咬牙切齒,她何時受過這種氣!
段鳶十分淡定地扶了扶發髻,“太後的手段要是就這樣的話,那就該我了啊。”
說完她突然拔下頭上的發簪撐著桌子站起身,臉上露出森然的笑,一步一步朝著堂上逼近,泛著冷芒的發簪在她纖長的指尖翻飛,閃著銳利的鋒芒。
太後和尹若鳴大驚,太後嚇得連連後退,尹若鳴閃身將太後護到了身後。
“段鳶你要做什麼?你想刺殺本太後嗎?這可是誅九族之罪!”
在叫段鳶進殿時她已考慮過段鳶會武的事,特意讓女官搜過段鳶的身,沒讓她帶利器,卻是忘了女子的朱釵到了高手的手中,同樣致命如利器!
段鳶仍笑著朝尹若鳴和太後逼近,將兩人逼得步步後退,尹若鳴眼神閃爍,他也沒帶兵器,對上這位殺了人屠的郡主,沒有多大的把握。
“來人,快來人,護駕!”太後驚慌地大喊著。
殿門被打開,外麵的宮女太監以及巡視的護衛一窩蜂地湧入殿內,將段鳶包圍住。
段鳶也將太後和尹若鳴逼到了牆根,終於停下腳步。
太後的聲音都帶著顫抖,“段鳶,你可知你現在的行為會讓將軍府萬劫不複!”
段鳶看了她良久,突然噗嗤一笑,“你們就這麼點膽子?”
說完她撩開散落在頸間的發絲,淡定地將發簪的尖頭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太後猜猜我敢不敢死在你這慈寧宮?”
太後和尹若鳴瞪大了眼睛,段鳶瘋了不成!
但是他們覺得段鳶不敢,太後強裝鎮定道:“你不敢!”
“哈哈哈哈——”段鳶大笑出聲,“那太後要不要賭一賭?”
這話讓太後的心揪了起來,段鳶那性子可是出了名的會發瘋,今天如果段鳶死在慈寧宮,不管是不是她殺的,將軍府的怒火都會傾瀉在他們的頭上。
慕容麒那邊也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現在我想回家了,太後是放行還是不放行?”段鳶問。
太後躲在尹若鳴身後,緊緊揪著尹若鳴後背的衣衫,再有萬般不甘,最後還是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都讓開,給她走!”
“嗤——”段鳶嗤笑一聲,一甩廣袖瀟灑轉身,堂而皇之地往門口走去。
她無合作的打算,今日本可以不赴這場鴻門宴,但她還是來了,不為其他,隻為咽不下這口氣。
太後算計他們將軍府,她今日就是要冒著生命危險狠狠地踩在尹家的頭上,讓他們看看將軍府不是好欺負的。
她豁得出去,尹家敢嗎!
段鳶走出大殿站在豔陽之下,盛夏的日光再熾熱也比不過她身上的氣焰。
她站定轉身看著殿內,聲音清脆響遍慈寧宮,“我還有話要跟太後說,從今天起,我將軍府就是要跟尹家對著乾!”
說完又是甩袖離去,走路生風衣袂紛飛,連發絲都寫著揚眉吐氣,慈寧宮無人敢攔。
沒人注意到琉璃頂的瓦上站著一道黑色身影,他持劍而立,衣袂和高紮的馬尾在風中紛飛。
目送著那道囂張的身影大搖大擺地走過朱紅的牆,麵具下的唇勾了勾。
清泠的聲音響起,“把暗衛都撤了吧。”
有時候他也很苦惱,他喜歡的人總用不著他來保護,這樣的能乾,顯得他很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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