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段鳶進出趟宮回來時已經接近傍晚,兩個哥哥都從外麵回家,一家人圍在一起聽段鳶講在慈寧宮的事,又是後怕又是覺得出了口惡氣。
“你當真當著那妖婆的麵說從今往後跟她對著乾了?”段雄問道。
“可不僅是當著那妖婆的麵說,那些侍衛宮女太監們可全都聽到了!”段鳶得意得很,今天她算是將北疆那口惡氣給出了。
“好,痛快!真想當場看看那老妖婆的臉色!”段正一拍桌子。
“你們都沒看到我拿著簪子站在她跟前的時候,她都要嚇尿了。”
段鳶繪聲繪色,一家人哈哈大笑,可笑過之後就是一陣沉默。
如此一來他們跟太後徹底撕破臉皮,段勇在鎮南關那邊的處境就不好了。
“大哥他……”段鳶愧疚地剛開口,就被田夢溫柔地打斷。
“他不會怪你,沒人會怪你,這是你大哥的選擇,也是將軍府的選擇。我們將軍府之前不與其他人同流合汙,一心隻管打仗的事便認為已經儘了責。
“可帶兵打仗守的隻是大燕的國土,又何曾為百姓做過任何事,你大哥說得對,若人人都想著自保,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由誰來保護?
“若沒有帶頭的人,大燕又怎麼能有改變?你進宮的時候我們便商量好了,從今往後我們也攪和到朝堂去,大膽進諫為百姓乾些實事!
“還有你。”田夢看向段穆,“從今往後不能吊兒郎當的,要麼跟你哥進軍營去,要麼給我考取功名,往後這朝堂我們段家怎麼說也要占點人數優勢!”
段穆是段家最閒的一個,書也念不好也沒混個一官半職,整日出去遊山玩水。
“啊?”段穆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之前不是說了我是老段家的預備軍,隻用活著就好嘛,現在用得到我了?”
倒不是段穆不上進,而是將軍府每一代都人丁凋零,常年征戰沙場的人有誰能保證自己能活著回來,再加上段穆性子散漫,家裡便不逼著他扛重擔。
這樣起碼其他人出事,還能剩個人繼承將軍府的衣缽。
“之前是想著萬一家裡其他人有個三長兩短,好歹還有你延續段家的香火,但現在不同了,你大哥做了那麼大一個決定,連命都可以不要。
“我們在這裡一個都不能拉垮,我們段家沒有一個是孬種!大不了我老段家絕後,我下去了被你們爺爺他們罵一頓!”段雄慷慨激昂。
生於將門見慣了死亡,他們連聊自己的生死都這麼輕鬆。
“說到延續香火,我們段家孫輩隻有你們大哥有了個孩子,老二華兒你們得努力了!”田夢開始催生。
說到這她就心生愧疚,段勇在邊境成家生子,她作為母親的沒能出席婚禮,也沒幫帶過一天孫子。
被田夢這麼一說石清華臉色一紅,段正也是有些窘迫,“這不正努力嘛……”
段雄瞥了他一眼,“你晚點到我房裡,把那壇龍虎酒拿去。”
這回不僅是石清華臉紅了,段正也臉紅,但還是嘴硬,“我才不需要那種東西!”
段穆也湊熱鬨,“阿爹你現在也需要喝這種了?”
段雄揚起手作勢要打段穆,“要不是一直用不上,我會給你哥?”
段正:“我也用不上!”
段鳶捂著嘴咳了咳,“你們好歹也顧一下我的死活!”
她雖然嫁過人,但還是黃花大閨女,這種話是她能聽的嗎?
全家人都看向段鳶,段穆忍不住吐槽,“你裝什麼裝,你及笄那年男扮女裝進玉花樓簡直如魚得水!”
玉花樓是京都最大的青樓,那年段鳶及笄非鬨著要他帶去,他本來是不願意的,但自己也沒去過也好奇得緊,在段鳶的攛掇下兩人就去了。
段鳶男扮女裝那小樣俊得很,惹得姑娘都往她身上湊,她躺在那些姑娘的懷裡簡直樂不思蜀,又是吃姑娘喂的葡萄,又是摸人大腿,跟真男人似的。
搞得他在一旁受儘冷落開始懷疑自己的魅力,從此之後對那種地方再提不起半點興趣。
提到這段雄就開始生氣,“你一個姑娘家當初是怎麼想的,那種地方是你一個姑娘及該去的嗎?”
段雄還記得那次段鳶一身脂粉香醉醺醺回來追著鄰家的狗跑了一夜,非要讓狗跟她說話,鄰家的狗跑到口吐白沫。
逛青樓這件事傳出去之後,“荒唐”兩個字就成了段鳶身上擺不去的標簽。
“嗯?”
田夢從鼻子中發出了一個音調,段雄立馬領悟趕緊補充,“彆說是姑娘家,就算是男子也不該去!”
“嗯。”田夢點了點頭。
“就是,華兒我就從來沒去過!”段正趕緊找石清華要誇獎。
石清華掩嘴輕笑,“我自是相信相公的人品。”
段鳶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瞪了段穆一眼,他要不說可沒那麼多事。
段穆不仁,彆怪她不義!
段鳶舉起手,“我要舉報,當初是二哥帶我去的!”
段穆瞪大了眼睛,四雙眼睛齊刷刷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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