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鳶有自己的擔憂,家人們都隻想著她,卻忘了一個問題。
慕容洲再怎麼與世無爭也是個王爺,流著皇家的血脈,在這個慕容麒想收攏將軍府的關頭,他若是真的幫了這個忙娶她為妻。
一個王爺與手握兵權的將軍府親近,難免會讓人多心,這樣她是脫身了,卻又讓慕容洲陷入困境。
一家人在商量著待會見到慕容洲該怎麼說,隻有段鳶憂心忡忡一言不發,終於田夢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嫋嫋,你怎麼了?可是還有其他顧慮?”這丫頭之前不是喜歡慕容洲嗎,現在也隻有這條路能走了,湊合點就湊合點吧,起碼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怎麼這般愁眉苦臉?
段鳶看著一家人喜憂參半的臉,她的家人政治頭腦都不怎麼敏銳,估計是想不到那層。
將軍府是她的家,雖然很艱難,段鳶還是在心裡做了權衡,她不想讓將軍府出事,那便隻有對不起慕容洲。
她牽強地扯了扯嘴角,“你們在家等著吧,我自己去趟王府。”
田夢他們有些猶豫,此事畢竟是他們一家擺脫慕容洲幫忙,一起去好像更顯得有誠意。
“阿爹阿娘,我們讓嫋嫋自己去吧,畢竟是嫋嫋和九王爺的終身大事,他們自己談會更清楚。”石清華隱隱猜到了段鳶的擔憂。
有了石清華這話,田夢他們不再堅持。
段鳶起身,“那我去了。”
一家人看著她走出涼亭,走了幾步她突然折返往另一個方向,田夢趕緊將人喊住,“不是要去王府嗎?又回來乾什麼?”
“沐浴更衣焚香,讓人給我備馬車!”好歹是件大事,段鳶覺得不能像以前一樣嘻嘻哈哈,得正式地跟慕容洲談。
王府
慕容洲換了衣服坐在輪椅上,一身暗紫色的錦袍穩重高貴,頭發用玉冠一絲不苟地束起,神情莊而又重。
“聘禮都準備好了嗎?”他問陳溪,手心竟緊張地出了一層汗。
“早就好了,這份聘禮王爺都準備這麼多年了,單子看了又看擬了又擬,禮品添了又添,不會出錯。”陳溪手裡拿著一卷厚厚的卷軸。
“王爺,真的不再等一等了嗎?”陳溪心有不甘地問,雖然不是他在等,但是畢竟布了這麼久的局,沒得到最好的效果,總是有些遺憾。
長平郡主怎麼回事,都被逼到這個分上了,就不能主動示好一次嗎?
慕容洲眼底有些落寞,從將軍府回來他已經等了有一會兒,那丫頭風風火火的性子,要是想來的話早就來了。
看來他是等不到了,現在隻能走去提親這一步。
“走吧。”慕容洲重新抬眸,仍壓不下心中的忐忑,他有信心現在出手將軍府會感激他,這事八成能成。
可麵對那麼一家人,用這種手段,即使是他也會感到愧疚。
“王爺!”一道影子映在了窗上,“將軍府的馬車已經到街角,約莫一盞茶就能抵達王府!”
慕容洲一愣,反倒是陳溪先激動起來,緊緊抓著卷軸高興到滿臉通紅,“成了!王爺,成了!”
慕容洲也回過神來,無數的情緒翻湧,也不知當作何表情,強鎮定下來吩咐道:“快,讓人先將那些聘禮收起來!”
好不容易等來段鳶,他可不能早早破功,聽那丫頭多說些好話!
“書房,陳溪帶我去書房!”慕容洲吩咐,他不能表現得特意在等段鳶一樣。
“嘿嘿嘿,王爺你瞧瞧你那得意樣~”陳溪一邊笑著一邊去推輪椅。
“我得意不奇怪,倒是你為何表現得比我還高興?”慕容洲想板著臉,可嘴角卻不受控製。
“主子高興,做下人當然也高興。”陳溪回答,主要是段鳶那人好說話,她要是進了王府,主子也不好壓榨他。
慕容洲從未覺得一盞茶的時間那麼漫長,他假裝看著桌上的書,實則一個字都入不了他的眼,一直凝神留意著書房外的聲響。
終於,屋外傳來交談的聲音。
“陳溪,我哥、九皇叔他在裡麵嗎?”
穩了,陳溪聽到段鳶這個稱呼就知道事情穩了。
“在呢,王爺正在裡麵看書呢。”陳溪故意扯著嗓子喊,主子可得裝得像一點。
段鳶是來求親的,總得說好話吧?主子之前為了得到心上人廢了那麼多心思,今天不得將之前沒聽到的好話都聽個遍?
“勞煩你進去通報一聲,說我有事求見。”段鳶道,手心也在出汗,想到要跟慕容洲提這種要求,臉皮厚如她也覺得渾身不自在。
“還什麼求見啊,直接進去的了。”陳溪一把推開門,還故意調侃,“郡主之前不是把王府當自己家嗎,怎麼今天如此生分?”
段鳶露出尷尬的笑容,以前是因為心裡坦蕩,現在是有所圖謀心虛了唄。
但是該麵對的總得麵對,她深吸口氣踏進房門,又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有勇氣向屏風走去。
“吱呀——”身後的門被關上,她本就小心翼翼,被嚇得猛地回身一看。
這死陳溪,把門關上乾嘛,就好像知道她要乾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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