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洲聽段鳶的解釋之後沉默了一瞬,突然拿過段鳶手上的針線,開始自己動手。
“乾嘛?”段鳶不解地問,難不成慕容洲要幫她完成不成?
“嫋嫋不覺得奇怪嗎?”慕容洲邊下針邊問,“為何習俗是讓妻子為丈夫做這些事,是因為妻子更加在乎丈夫和這段婚姻麼?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要為嫋嫋做一雙鞋子,為我們做一個長枕頭,這樣我們會比其他夫妻更加恩愛和睦。”
婚姻對女人來說確實比男人更加重要,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嫁錯了人就是悲慘一生,他小時候已經從自己母妃身上知道了這個道理。
所以段鳶說的婚前習俗,與其說是為婚姻討個好兆頭,倒不如說是女子的一種無奈,她們無法保證自己婚後的生活怎麼樣,隻能通過這種方式求一些心理上的慰藉。
他知道段鳶和其他人是不同的,他也怕段鳶飛太高太遠忘記回家的路,這雙讓對方記得回家的鞋,他也想做。
段鳶聽著慕容洲的講述,一點一點地揪著自己的裙擺,慕容洲說這樣的話,會讓她誤以為他心裡也是有她的。
慕容洲要是心裡沒她的話,為何要做這雙怕她走遠的鞋?又為何盼著夫妻恩愛和睦?
他們就湊合著過一輩子行了,等慕容洲將來又遇到讓他心動的女子,還能納進門當妾,要是嫌她這個正妻不順眼也可以踹了,她念著今日的恩情絕不阻攔。
若心裡沒她,何必費心思說這些做這些讓她高興?
段鳶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放在火上煎烤一般煎熬,自從喜歡上慕容洲之後,整個人就變得擰巴,再也灑脫不起來。
會忍不住地去猜對方的心思,對方一句話也能琢磨半天,每天都陷入“他喜歡我”“他不喜歡我”的錯覺之中。
這種感覺難受極了,她變得不像自己,但是一邊痛苦著,一邊又因為一些話和舉動心裡甜滋滋。
患得患失又欲罷不能。
段鳶想到等她和慕容洲成親,這種狀態要維持一輩子就更加難受。
她看著慕容洲認真在絹帛上繡鴛鴦的樣子,心裡一點一點在發狠,也一邊在問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膽怯?
喜歡他就問他,她總得知道有沒有可能,有可能的話以後使出渾身解數也要得到他的心,沒可能的話就放下那些妄想,做好一個王妃就行了。
等以後慕容洲再遇到喜歡的女子,她就功成身退灑脫抽身,做一個患得患失的怨婦乾嘛?
段鳶深吸了口氣,吸氣聲大到一旁的慕容洲都忽視不了。
他停下手中的活,不解又好笑地看著一臉凶狠的段鳶,這丫頭又打了什麼主意,看著凶神惡煞的樣子,不會是要打人吧?
但他好像沒說錯什麼話吧?
他想問,段鳶卻先他開口。
“哥,我問你個問題。”
慕容洲點了點頭,“你問。”
“以後,我是說以後。”段鳶也沒指望慕容洲能現在立馬喜歡上自己。
“以後哥有沒有可能會喜歡上我?”說完這句之後段鳶積攢的勇氣好像頃刻之間消耗殆儘,慢慢地低下頭,聲音也低了下來。
“哥真的太好了,我覺得我大概也許可能會喜歡上哥,我還是羨慕阿爹阿娘,希望我未來的丈夫能跟我兩情相悅,如果哥能喜歡上我的話,哪怕隻有一點可能,我也會努力的……”
段鳶的聲音越說越小,她低著頭,沒看到慕容洲的表情先是錯愕慢慢地轉變為狂喜,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也越來越幽深。
段鳶是喜歡他的!
段鳶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喜惡,若是對他沒有想法,她隻會努力地去做好一個王妃。
如今會說這些話,定是對他動了情,所以才會生出讓他也喜歡她的念想!
這是慕容洲沒有想到的驚喜,他原以為要等很久很久!
段鳶不知道此時的慕容洲已經喜上眉梢,依然低著頭小聲地喋喋不休。
“當然,哥要是沒有喜歡上我的可能也沒關係,這世間的夫妻乾乾萬,又哪來的那麼多兩情相悅呢?是我想法天真,哥不要有心理負擔。
“我們也可以像一般的夫妻一樣,平淡過完一生就行了,不過完一生也行,哥今日是為了救我於水火同意成的親,將來若是有了心上人,我也……”
“段鳶!”慕容洲低沉地打斷了段鳶的喋喋不休,“你抬頭看我。”
段鳶很少聽到慕容洲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聽到的瞬間心慌了下,她聽不得親近的人凶自己,淚水下意識地往上湧,但還是凝著淚抬頭。
抬頭的瞬間有溫暖柔軟的東西覆到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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