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淵、暝夜、慕容洲……這些看似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都是同一個人!
段鳶目光複雜地看著慕容洲,她原以為慕容洲身世簡單,是謙謙君子,亦是她的良配,可如今看來這些都隻是他的冰山一角。
“你聽我說……”
慕容洲急著去拉段鳶的手,段鳶下意識甩開,扶著牆踉蹌起身,跌跌撞撞想跑。
“嫋嫋!”慕容洲連忙起身要去追趕,尾椎處傳來鑽心的痛,一時之間竟是爬不起來,隻能伸出手去抓段鳶,卻隻抓住裙擺的一角。
段鳶腦子亂成一鍋粥,耳邊嗡鳴著什麼都聽不到,慕容洲的挽留反而加劇了離開此地的想法,便催動著內力躍上屋頂,慕容洲最後留住的隻有一片衣角。
慕容洲焦急萬分,緊抓著那片衣角催動內力化解尾椎上的疼痛,待到緩解了一些之後連忙起身要去追趕。
耳邊突然傳來悠揚的蕭聲,他陰鷙著眼抬頭,旁邊的房簷上坐著一道紅色的身影,墨發隨衣袂紛飛。
那人低頭看他,帶著貓戲老鼠般的戲謔。
“已經走遠了,你追不上了,就算追上,也趕不及回來迎親。”
慕容洲神色如寒霜,他終於想透了,將他引走又將段鳶引來,暗中設下埋伏的人不是眼前的人還能是誰?
慕容洲也終於明白他在郊外說那些話的用意。
“閣主大人是選擇去追回美嬌娘解釋一番消除隔閡,還是等著到點去迎娶呢?應該是選擇後者吧?畢竟你的局布到今天,你那美嬌娘已經無路可退了不是嗎?”
慕容洲緊抿著唇沒有作答,此時去追段鳶三言兩語是解釋不清的,解釋完之後再返回王府,又要許多時間,確實來不及了。
有一點也確實被對方說對了,這場婚事將軍府已經無法反悔,皇上親自下旨賜的婚,又鬨得滿城皆知,將軍府一旦反悔打的就是慕容麒的臉。
抗旨不尊,就算慕容麒不計較,太後那邊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而他精心謀劃了這麼久,也不能讓一切付之一炬,等迎親的時辰一到找不到新郎官,將會引起各方的議論,他如今還需要王爺這個身份韜光養晦。
慕容洲的眼神閃爍不定,內心掙紮了許久最終還是將麵巾蒙上往王府走去。
空中似傳來一聲輕笑。
“閣主心中終究是有大局的。”
慕容洲躍上房頂沒有理會其中的陰陽怪氣,身後的人又發話。
“閣主心中有天下讓人欽佩,隻是以手段謀到的感情,究竟能有多長久呢?”
慕容洲的身子一頓,寒霜一般的臉上泛起波瀾。
段鳶赤誠之心,對誰都坦蕩,如今她發現他隱藏了這麼多事,就算會顧及將軍府嫁入王府,就算他解釋了,隻怕隔閡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
將軍府
段鳶跌跌撞撞回到家時,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之後,京都四季分明,不過才進入八月,夜裡的風已經帶著涼意。
不知不覺中她出了一身冷汗,被風一吹隻覺得刺骨的冷。
她顧不上身體上的冷,翻窗回屋內就從櫃子中翻出包袱收拾東西想逃走。
麵對那樣一個隱藏得如此之深的未婚夫,她不想入這個火坑,此時唯一的想法就是逃,離那火坑越遠越好。
就在段鳶手忙腳亂收拾東西之際,房門突然被推開。
田夢進屋,自己女兒要出嫁她當然也睡不著,段鳶出去時小心翼翼她沒發覺,回來時跌跌撞撞,以她的武功怎麼會不注意到。
現在見到段鳶翻箱倒櫃,嘴裡忍不住開始碎碎念,“再過一會兒王府就要來迎親了,你還有心思出去鬼混?不好好休息去乾嘛了?我告訴你啊,你可彆乾什麼對不起小洲的事。
“也彆做什麼對不起將軍府的事,彆的時候任性可以,這門婚事是你自己求來的,又是聖上欽點,再任性遭殃的可是整個將軍府。”
段鳶翻東西的手猛然停住,田夢的話將她慢慢拉回神。
是啊,這是慕容麒賜的婚,她若是逃了就是逃旨,遭殃的就是整個將軍府。
段鳶亂成一團的思緒漸漸平息下來,這個時候內心竟然靜沉得可怕,便覺得被冷汗沾濕的衣物貼在身上,愈發的冷了。
田夢見到她前一秒還毛毛躁躁仿佛要把屋頂掀了的氣勢,後一秒就安靜下來覺得有些異常。
走到段鳶的身邊握住她的手,才發現段鳶的手冷得像冰塊,“手怎麼這麼冰,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連忙去將桌上的燈給點了,這才看清段鳶此時的樣子。
隨意束起的頭發鬆垮散亂,發間甚至還夾雜著幾根雜草,額間有汗,發絲黏在額間頸間,衣衫也不整顯得狼狽不堪。
田夢緊皺著眉頭,“你打架去了?”
段鳶扶著桌子緩緩坐下目光呆滯,田夢更加放心不下,伸出手探了探她額間的體溫,皺著眉頭不知所然,“也沒發燒啊,到底怎麼了?”
段鳶愣愣地抬頭看田夢,許多話都堵在了喉間,最後隻吐出了一句話,“阿娘,時辰快到了,你幫我吩咐府裡的人燒個水,我要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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