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我“友好”協調之下。
最終雙方達成了賠償兩千元,帶阿姨去醫院治療打針,並由遛狗男承擔所有費用,這樣一個還算滿意的結果。
有兩個阿姨不放心,陪著被咬傷的阿姨,跟著那個戴金鏈子的大漢上車走了。
小林阿姨臉上樂開了花,撒嬌似的用手輕錘一下我的胸口,驚喜道:“小陸表現不錯的!沒看出來,儂這麼厲害的呀?”
“還行吧。”我嘿嘿一笑:“算是沒給小林阿姨你丟人吧?”
“何止沒有丟人,簡直表現的不要太好。”小林阿姨得意的捂著嘴咯咯咯直笑。
“是呀,小陸律師好棒的。”
“給為人民服務的陸律師點讚!”
“剛才小陸口才真好,說的他啞口無言的呀!”
“小林,這是你家房客呀,還是你小男朋友呀?素質好高,人長的也蠻帥的,有女朋友了嗎?”
不知道是哪個大大咧咧的阿姨這麼一調侃,小林阿姨臉紅的像個熟透的柿子似的,跺著高跟鞋還腔:“劉阿姨,儂再這樣胡說八道,阿拉以後就不理你了好伐?”
周圍的阿姨們笑作一團,東一句西一句的誇我,還有不少阿姨問我要名片,說家裡要是需要法律上的幫助,肯定都來找我。
我一一笑著把名片發了,名片不夠了,就留了我的電話。
這些阿姨多半都是退休或者閒賦在家,屬於那種買五塊錢的菜都要花時間還價的社會群體。
我也沒有想著轉化成為案源,但小林阿姨的麵子得撐起來的。
以前從沒幫鄰居處理過這樣的事情。
今天算是頭一次,能夠學以致用,免費的去幫助身邊的人,心裡居然莫名的有點小小的成就感。
這種成就感,和穿著正裝,坐在律所裡或者茶室咖啡廳,談成那種收費的代理案件,完全不同。
在老劉那也好,趙德海那也好,我把律師都隻當成一份能夠掙錢的工作。不掙錢的事,我是一件都不想碰,甚至都懶得張口去問一聲。
我還記得大學的第一節課,我們法學係主任說了一句話,讓那會青春懵懂,向往各種英雄主義的我們掌聲雷動。
他說:社會上的誘惑很多,他見過不少,從事法律和律師這個行業的人,有很多最終都變成了違法犯罪的壞人。
希望我們能堅持本心,看過越多的陰暗越要堅持美好,見過越多的渾濁越要堅持清澈,吹過越多的寒風越要保持溫暖。
我突然想起了家裡的米瀾,她經曆了那麼多,還能像現在一樣不自暴自棄,就是因為單純和清澈吧?
“陸律師,給我留個電話吧,你幫我打字我眼睛老花看不清……”劉阿姨把手機遞了過來。
“得嘞,我給你輸手機號。”我回過神來,被這麼一群香風習習的廣場舞大媽的“熱情”,著實讓人有點焦頭爛額應付不來……
好不容易等大家散了,小林阿姨興衝衝的拉著我的手,容光煥發的,扭著小蠻腰往家走。
“儂幫了阿拉這個好閨蜜的忙,晚上好好犒勞犒勞,給你做好吃的……醉蟹和清蒸蝦子好不好的呀?等會我帶小米去菜市場買蟹,螃蟹就要吃新鮮的,死了的有毒的,儂曉得伐……”
“嘿,聽著就好吃,這都快趕上國宴了吧?”
我笑道:“不過晚上約了朋友出去吃飯,本來過來就想跟您說這事的。”
站在樓下樹蔭下,小林阿姨撇了撇嘴,明顯有點不高興,雙手插著小蠻腰,抬起頭酸溜溜的說:“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阿拉看你也是,以前還有時間陪小阿姨吃吃飯,現在一點時間都擠不出來啦……”
“害,您這麼年輕漂亮,哪能當我娘啊,當我女朋友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