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說是通天大道,但升職加薪就在眼前了。
我用手摩挲了一下主任辦公室的那把椅子。
有一說一,確實比老劉那把要更舒適。
隻要我現在點點頭,或者答應一聲。說不定就能從此改變命運。
說不心動是假的,但是我“恰當”的岔開了話題,說:“趙律,張大炮主動給我了個案子,你知道嗎?”
“哦,這說明你之前給他代理官司,得到了認可,這才有回頭客了。”趙德海笑了笑,招呼我先坐下,在茶台上給我泡了杯功夫茶:“昨天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提了一句。”
這椅子是很新很舒服,辦公室也很大很寬闊,比我在律所那個小小的格子間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但我總覺得哪有點不自在。
我拘謹的說:“那你知不知道被告是誰?”
我試探趙德海,想驗證一下我的猜測,趙德海邊倒茶,停頓了一下,邊搖了搖頭:“不知道,是誰啊?”
我心中的疑慮更多了幾分,要是趙德海堂堂正正的承認了,說明心裡沒鬼,怎麼可能張大炮相告小二黑,他和張大炮關係這麼好,張大炮那嘴也藏不住事,居然不知道?
我假裝低頭喝茶,其實用餘光盯著趙德海的表情。
“天天都是案子案子,今天不說案子了,聊點彆的。”趙德海長舒一口氣,和我東拉西扯聊了些生活上的瑣事。
最後他先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我,正色說:“小陸,我很器重你。這新律所你今天也看到了,我是當過兵的人,不喜歡拖泥帶水。我中午沒在老所問你,是怕影響不好。部隊裡有句老話:軍不可一日無將,今天你就給我個準話,做不做這個律所主任?”
我笑著說:“趙律,真是抬愛了,我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沒想到你這裡這麼好。劉主任那邊,說實話,這幾年對我也不怎麼樣。”
看著趙德海臉上浮現出笑容。
我話鋒突然又是一轉:“可是我那邊確實案子沒有做完,還需要時間。”
我覺的老劉雖然也有心計,但是沒有這麼深,麵對著趙德海,我覺得好像猜不透他心裡想什麼。
股票基金有規律可循,就連彩票都有人能在做夢的時候夢到中獎號碼,但是人的心思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揣測的。
趙德海一聽,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歎了口氣:“那我就另請高明吧。”
我裝作惋惜的微微點了點頭,趙德海說晚上一起吃飯,讓我再考慮考慮不用著急給答複,我也找了個借口婉拒了。
我心底覺的老律師王科給我說的那些話沒有錯,踏踏實實本本分分的乾,總會有收獲的。
從趙德海的新律所出來,我看到門口的牌子,覺的有點意思,“新聯合聯通律師事務所”。
原來律所的名字,前麵加了一個新字。這不是擺明了要和老劉對著乾嗎?
我突然想起老劉的辦公室裡掛著一副字,來了陌生的客戶,他都要給客人炫耀一番他的價值觀,其實這句話和律師這個職業或者說和法律,一點關係都沒有。
是了凡大和尚給他寫的,當時還收了兩千塊錢潤筆費,一個字一百多塊,快踏馬趕上當代大師了:“對工作堅韌不拔,對利益淡薄寧靜。”
都說人缺少什麼,就越想表現有什麼。
比如越是狡詐奸猾的人,自己的辦公室或者老板間裡,就喜歡掛“誠信是金”;越是心胸狹隘的人,越喜歡掛“海闊天空”,還有明明是些惡霸刻薄的人,喜歡掛“上善若水”。
我以前一個要債的客戶,就和我吐槽他的要債對象說:“媽的,還上善若水,善他老母!他老媽在鄉下病的下不床了,最後死了,這傻x都沒回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