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還早,辦公室裡人沒來,要不然這麼大動靜,還以為我做了多大的案子呢。
等我宣泄情緒之後,又自嘲似的笑了笑。
這仗雖然沒有經過仲裁和法院,但是著實打的漂亮。
也算是非常事情,動用非常手段。
半中午了,年底了同事都比較忙,基本上都到律所加班加點的,就連老律師王科來了之後也一改往日打醬油的模樣,開始打電話處理案件。
我把沈佩君沈姐的案子資料又順了一遍,準備好這幾天開庭,看了看表,十二點了,那個包頭工孫春華還是沒有打電話來表態。
我心裡不禁犯嘀咕,這孫子難道連總包的寧德公司的話都不聽了?
我正瞎琢磨,就聽梅姐喊我:“小陸,有人找!”
“哦!”我抬頭一看,就看到一個沒見過的男的,個子不高,滿臉橫肉,推著笑容順著梅姐的手指朝我走了過來,走到我麵前,點頭哈腰:“您就是陸律師吧?”
“我是。”我還以為是客戶呢,正要起身請他坐。
這人誠惶誠恐的說道:“彆,彆忙了陸律師,您坐著就行。我是孫春華,我過來就是道歉的。”
原來他就是孫春華。
“那誰,把東西拿進來!”他朝外喊了一聲,一個跟班模樣的人提著大包小包的進來,放在我辦公桌上。
孫春華給了自己臉上一巴掌,推笑道:“陸律師,您看我沒什麼文化,這次確實是我做的不對,電話裡也不禮貌,這不年底了,特意去買了些禮品過來給您賠禮道歉。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您看不光上了電視台,還有朋友圈,就連孫總工都給我打電話了,造成這麼不好的影響,您大人有大量……”
態度和電話裡判若兩人!看樣子蔣叔叔,蔣立旬那邊給了很大的壓力。
周圍的律師見孫春華這麼大陣仗,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寧德集團才是孫春華這些小包工頭的衣食父母,我心裡也清楚,孫春華今天勞師動眾的來道歉,不是給我這個小律師麵子,是害怕寧德集團卡他的工程和錢。
但這就是借勢。
我故意皺著眉頭:“這就完了?一筆提不起兩個孫字,你好歹也算孫仁川大哥的本家,我要的你清楚,他們能趕在過年前拿到工資嗎?”
孫春華連忙立正拍著胸脯說:“我已經給孫仁川他們打電話了,他們馬上就來,我當著您的麵給他們結清工資!!!”
我嗬嗬一笑,正要說什麼,孫仁川他們那個工棚的人稀裡嘩啦的就來了。
孫仁川看到我,先是熱情的揮了揮手:“陸娃!”
看到孫春華,又罵罵咧咧了一句:“龜兒子……”
孫春華臉上掛不住了,紅著老臉訕訕的笑了笑,語氣感人的說:“各位農民工兄弟,是我不是人,前麵幾天也緊張,這籌到錢了,就立馬給你們結算。”
孫春華還挺怕我的,稍微拙劣的表演了一下,立馬當著我的麵,開始給孫仁川他們發現金。
現金不夠了,又微信銀行轉賬。
孫仁川他們拿到錢,都高興的歡呼起來:“有錢回家過年嘍!”
孫仁川看向我,走到我麵前擦了擦紅紅的眼圈:“陸娃,以前拍你黑磚是我犯錯誤了,沒想到你真能幫我們拿回來工資,我代表這些兄弟娃謝謝你!我給你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