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疤了。”
餘燼笑笑,“隻是疤痕,小事而已。”
段昶又問:“手筋可是長好了?”
餘燼對著段昶握了握拳又張開,“做些尋常事已經無礙了。”
段昶盯著餘燼的手片刻,又看向她的臉,仍是那一副笑意淺淺的模樣,好像傷手斷筋對她而言真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小事而已。”
段昶無言。
小事而已?怎麼可能呢。
——
過年是傳統的大日子,年時整個段府上上下下都喜氣洋洋,就連圓月也是整日樂嗬嗬的,瞧著哪裡都新奇。
餘燼問圓月,圓月撓頭,“開心需要什麼理由嗎?”
“是過年。”
圓月疑惑,“過年大家不都這樣嗎?辭舊迎新,新的開始,不應該高興麼?”
餘燼反問:“我站在今日回顧昨日,同新歲時回歸除夕是一樣的,為什麼不能稱作辭舊迎新?”
圓月被問住了,她絞儘腦汁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反而越來越糊塗,隻能道:“過年大家都這樣啊,大家都開心,所以會開心啊!”
餘燼笑笑擺手放過圓月,讓她繼續去忙。
看著圓月歡歡喜喜的拿著漿糊在小院張貼福字和春聯,連霜打下手幫忙,連櫻則灑掃庭院,都在忙碌著迎新年,都很開心。
餘燼卻沒什麼感覺,於她而言,過年同往常沒什麼不同。
除夕夜她站在巷口,看著小孩子們蹦蹦跳跳歡呼,年後看著人來人往拜年送福,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她也在笑,看起來也很開心。
年節就這樣無波無瀾的過去了,轉眼已是暖意融融。
春三月,風送暖,青翠綿延山接水,芳菲意濃;小兒遊,與同舟,衣裳爭芳同瀲灩,笑語傳空。
今日的段府格外熱鬨,無他,皆因這段府小姐今日舉行笄禮。
張燈結彩,高朋滿座,珠光寶玉堆積,不過如此。
外麵的喧鬨穿透空間滲入室內,依舊攪不動一室死水。
餘燼隻著一身中衣,坐於榻前,衣襟半敞露出左肩,連霜皺著眉頭細細擦拭化膿的傷口。
待處理好傷口,餘燼攏好衣衫,由連霜和連櫻幫襯著穿戴好一襲粉色采衣,雲紋勾勒,上綴珍珠,不過分張揚,也不過於簡單,恰到好處,煞是好看。
踩上同色采履,細細描眉裝點,慘白的臉色終於被掩蓋下去,打眼看去滿目風華。
“將這些都處理好。”她的手指著才換下的帶血的繃帶道。
餘燼走了兩步,想了想又停下,道:“取一個香囊來,要味道濃一些的。”
連霜和連櫻各自去做事,分工明確有條不紊。連霜收好藥箱,收好繃帶又纏了一圈進入後室,連櫻則是自櫃子裡取出一個繡工精致的香囊,交由段餘燼戴上。
待一切都收拾妥當,恰好聽外邊司儀開始唱喊,連櫻挑開簾子,餘燼適時揚起一抹微笑,緩步而出。
庭院早就已布置好,中間乾道留出,宴席賓客分立兩側,男女摻雜,不過還是世家夫人小姐占了多數。
大家都私下談論過餘燼。
有人說因為這段小姐身子孱弱,後又有遊方高僧批命,這段小姐及笄前須靜養於香火鼎盛之所,以此來洗滌身上的汙穢病氣,是以在這段小姐被送於勤安的普陀寺靜養,日日禮佛,及笄之前不得談婚論嫁。
也有人說段小姐是因為受了驚嚇陰邪侵體導致弱症,遊方道士說要以煞製煞,最後指了西方,段家這才把段小姐送到勤安養了這麼多年,現下十七才辦及笄禮,是因為才將陰邪之氣祛除。
眾說紛紜。
但說法不重要,除非和自己利益相關,是無人在意的。
人們更關心的是結果。
結果就是段閣老家的千金不再活在京城人們口中,開始活動於人前。
段青梧,身孱弱,年十七,未議親……嗯,是個待嫁閨中的大齡姑娘了。
感謝張三陽的推薦票!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