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殿下早上好...”蠸
“公主殿下好。”
“您好,殿下。”
安靜的圖書館中,小聲小聲的問候聲、行禮聲穿過那滿是書籍與旋轉支架的圖書館間,但那被問候的淑女卻沒有開口,隻是帶著問候的笑容地點了點頭,順帶豎起了一根食指,示意這裡是圖書館,應該時刻保持著安靜才行。
原來那是一位極其年輕美麗的淑女,著一身乳白色的天鵝長裙,一雙修長的雙腿隱藏在那如同純白羽毛一樣的裙尾下,白色長襪勾勒的小足簡單地被囊括在了做工精致的公主靴裡。
再看她的麵容,更使人覺得精致得無可挑剔.
一雙柔和而有神的淡金色眸子裡閃爍著聰慧的光彩,金色的發結旋轉勾勒而上,束成了聖納黎年輕小姐最喜愛的輕鬆日常款式。
如此貴氣卻不覺疏遠,如此柔和卻不乏尊嚴,這樣的女性,整個國度都不曾出現過幾位,而一旦出現也人們心中也一定會先將其與這位伊麗莎白殿下來相比較才對。蠸
事實上,不僅是皇家學院的學生是如此喜愛與尊敬這位長公主,納黎的人民也是如此,甚至是如今與納黎劍拔弩張的施瓦利人都知道這位“納黎明珠”的名號。
但此時此刻她的腳步輕盈,緩慢地朝著一個熟悉的方向而去,仿佛她已經走過了這條道路許久許久一樣,穿過好幾個書架,在一處靠窗的小房間中,伊麗莎白的目光中先是出現了一遝堆疊得頗高的書籍。
美目一望去,細數下來竟然全是高深玄妙宛若天書一樣的學術典籍。
《魔法二元理論深入討論》、《魔法的漏洞》、《高階魔法術》...
再走近了一些,才發現除了這一遝之外還有另外一遝同樣厚重的書籍正放在另外一頭,依次全部都是哲學探討的書籍,伊麗莎白甚至還看見了一卷破破爛爛的手抄原卷放在那遝書籍的上麵。
伊麗莎白剛想伸手去拿那本書,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聲平靜的男聲,
“彆動。”蠸
伊麗莎白的動作陡然停頓住,臉上頓時出現了一抹對於某人不解風情的無奈,但等到她轉頭回去的時候,麵上的那抹無奈已經變成了柔和的笑,
“這是放在典籍室最深處的《阿莫海德倫理手稿》吧,目前納黎留存的時間最早的哲學原稿書籍,對吧?”
此時此刻,出現在伊麗莎白麵前的是一位長相俊美,但表情卻有一些冷峻的年輕男人,那男人身上的衣物一如既往地隻是一件白色襯衫,伊麗莎白知道,眼前的這位費舍爾同學在寢室裡可是常年隻有兩件備用的日常著裝的。
聽魔法院的學生說,他去參加期末獎學典禮的西裝還是找自己的室友借的...
嗯,至於為什麼伊麗莎白會知道費舍爾和特朗德爾出租屋裡衣櫃中的情況?
這當然是淑女的秘密了,不能輕易為外人所知。
“你讀過這本典籍?”蠸
果不其然,若是和費舍爾說其他的事情他的表情是不會有如此明顯的變化的,隻有與他表露出對於知識的了解才能激發他的求知欲。
費舍爾的眉頭微微一挑,如此看著伊麗莎白問道。
伊麗莎白靈動的眸光中出現了“還不拿捏死你,小樣”的複雜神色,但麵上她隻是仰了仰頭,對著費舍爾頗為平淡地說道,
“那是當然,達米安校長可是父王年輕時的軍事大臣,我和他的關係非常好,不僅阿莫海德手稿我讀過,我還讀過卡度大教堂流出來的魔法典籍原稿呢?”
“這樣...他和我說魔法手稿被收錄在魔法保護罩裡,取出來會損壞原本所以不讓我借,沒想到隻是因為我的地位沒高到能借出來。”
費舍爾頗為失望地搖了搖頭,坐在了那一堆典籍之中,而伊麗莎白也安靜地笑著坐到了他的對麵,而後取出了自己書包之中的一本《現代軍事理論》書籍來,這是她這個學期正在上的課程的教科書。
雖然這本書已經算是幾大學院中數一數二的困難難度書本了,但明顯對比費舍爾桌子上那些教授們正在研讀琢磨的書籍來說當然是不夠看的。蠸
整個皇家學院也隻有費舍爾·貝納維德斯這位天才才能做到同時修習三個學位還綽綽有餘的,哲學院的老教授們經常和他一起吃飯,海爾森更是收了他作為第一位親傳學生,試問整個聖納黎還有誰能獲得這樣的殊榮。
雖然費舍爾的性格在尋常人眼中看起來有一些古怪,不然他就不會經常向伊麗莎白詬病海爾森這位大魔法師的課程有問題了。
不過越古怪越好,費舍爾的樣貌已經很優秀了,若是脾氣再好一些,那豈不是是一位淑女都要和自己搶?
說到此處,伊麗莎白的目光悄悄地抬起來,看向了眼前那近在咫尺的俊美少年,他專注地看著桌麵上的倫理典籍,輕而易舉地吸取著記錄者的論點,並在腦海中不斷思考直到產生反駁或者讚同的觀點。
是的,伊麗莎白有一個秘密,她喜愛上了眼前這位性格古怪的同學,費舍爾·貝納維德斯。
相貌使然?
但伊麗莎白可是納黎的長公主,什麼樣的俊秀兒郎她沒見過,長得醜的甚至都不準進黃金宮中臟她的眼睛,更彆說她自己也是一位舉世無雙的美人。蠸
才華使然?
或許隻有伊麗莎白這位與費舍爾日夜相處的淑女才知道其中真切,或許納黎中的確有比費舍爾更加聰穎的人吧,但這樣的人卻絕對沒有費舍爾勤奮,絕對沒有和他同樣的對於知識與真理的熱愛。
非要說的話,真正吸引伊麗莎白的是那隱藏在費舍爾冷峻麵容下的一顆熱切善良的心吧。
伊麗莎白捧著臉,笑眯眯地看著費舍爾的容顏,好像透過了他的表情看見了他跳動著的心臟一樣。
他的生活拮據卻並不卑微,不追求世俗的財富不畏懼世俗的權力,默默無聞地追求著自己認定的目標,卻還能對典籍中的亞人、動物保持著尊重之情。
當伊麗莎白逐漸加深對費舍爾的了解的時候,就像是一位艱難地攀登一座巨大的雪山,最終在山頂發現了一朵如此美麗的雪蓮一樣,是那樣興奮與激動。
“你在看什麼?”蠸
想著想著,許是怎麼都看不厭,伊麗莎白的那炙熱的目光看得費舍爾不自然了起來,隻見他歎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書籍,同樣看向伊麗莎白。
被發現了伊麗莎白也不羞,反倒是自然地輪換了一下視線,指了指旁邊的杯子,
“來的時候都忘記問了,你想要喝咖啡嗎?”
“...其實是你想喝吧?”
“被你發現了,那你會幫我泡嗎?”
費舍爾看了一眼伊麗莎白,隨後緩慢地站起身子來,走到了旁邊的架子前,架子上麵還有磨好的咖啡豆,費舍爾整了一個漏鬥和濾網來泡咖啡喝,伊麗莎白也沒拿自己家裡那些昂貴的器械來,任由費舍爾發揮。
伊麗莎白捧著下巴,雙腿一晃一晃地看著費舍爾的背影,黃金的眸子裡反射出了點點窗外的微光,像是整個眸子都被費舍爾的身影給點亮了一樣。蠸
“好了,慢用。”
“感謝,費舍爾,你做的咖啡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喝的咖啡沒有之一了,每天下課來圖書館我都惦記著你這一口~”
“你黃金宮裡的咖啡師都在為了擔心失業而哭泣。”
費舍爾低頭吹了吹自己咖啡杯中逸散出來的熱霧,咖啡的溫度太過於灼熱也不行,這樣用冷氣吹拂過後的第一口味道是最棒的。
“但是,即使是全國拿著最高工資、有著最高咖啡製作技藝的大師也不會做出這樣的味道。因為在他們的眼裡,我是長公主,是國王殿下的第一個女兒,卻不是費舍爾眼中的伊麗莎白對吧?隻有用費舍爾的眼光,用費舍爾的雙手做出的咖啡,才是最符合伊麗莎白的咖啡,也最得我的心意。”
費舍爾想要品嘗咖啡的動作微微一頓,目光中第一次產生了明顯的漣漪,仿佛是因為她的這一句話而產生了情緒波動一樣,他抬頭看向伊麗莎白,卻發現她也同時看著自己。
熱氣接著湧起,剛才費舍爾才花功夫吹了很久的咖啡錯過了最佳的賞味時間,他輕輕地將咖啡放下,而後也不知道該說一些,隻好頗為僵硬地回答道,蠸
“...你喜歡我的咖啡就好。”
對於費舍爾的回答伊麗莎白一點都不意外,不如說,費舍爾能說出這樣的話語已經讓她十分滿意了才對。
她的笑容頗為溫暖,靈動的目光裡全部都是費舍爾,淺淺地抿了一口咖啡,她卻忽然頗有興致地對著費舍爾問道,
“對了,下個周末馬上就是四年一度的‘獅鷲賽’了,你會參加嗎?”
“獅鷲賽?”
費舍爾知道這件事情,不過他非常不想要無謂地拋頭露麵,去參加獅鷲賽還需要做一定的準備,到時候獅鷲賽中還會和其他同學辯論、鐫刻魔法思路和戰鬥等等...
有這點時間還不如去讓達米安校長把卡度的魔法原稿借給自己研究一下,可能還能獲得更多成果也說不定。蠸
“嗯,獅鷲賽,四年一次的比賽...不過如果是費舍爾的話,我相信一定很輕易就能取得冠軍吧。”
“不,我一點都不想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