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籌劃_大明之朔風疾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01節 籌劃(1 / 1)

大明之朔風疾!

蠻漢山大統領府,一隻隻箱子被打開,白花花的銀子現了出來,眾人看得眼花繚亂,一個個像傻了一樣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巫浪哈突然撲到銀子上麵嚎啕大哭起來,她兩隻手抓滿了銀錠眼淚汪汪對李榆講“榆子,這些錢真的是我們的了?我們也有錢了,榆子,這些錢交給我管吧,誰也彆想從我這兒拿走一錠銀子。”

李榆很不滿地瞪了她一眼,話都懶得說,巫浪哈實在是太財迷了,烏蘭就好得多,人家在有錢的順義王府見過大世麵,雖然也是眼圈發紅、渾身顫抖,但還能控製得住。

“就讓巫浪哈夫人幫我管錢吧,她精打細算會過日子,我那兒人手總不夠用,能幫上我大忙。”李富貴倒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他和巫浪哈打過幾次交道,知道這個女人很貪財也很摳門,但也確實是個當家理財的好手,李榆想了想同意了,巫浪哈如願以償卻哭得更厲害了,烏蘭受不了了,拖著連哭帶嚎的巫浪哈出去了。

“這錢好拿卻不好還啊!兩年時間我們到哪找八萬兩銀子還債啊,”鄂爾泰有點底氣不足,呆呆地站了一會兒,向大家一招手,“都彆發傻了,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麼賺錢吧。”

大家坐到一起商量了一會兒,一致認為豐州除非不想過日子了,否則這筆債根本還不起,最後大家忍不住痛罵那兩個黑心商人為富不仁、心腸歹毒,連窮人都不放過。

“人家借給我們錢就很不錯了,你們罵人家乾什麼,說起來他們冒的風險比我們還大,彆說要我們還八萬兩,就是還十萬兩也是理所應該,你們想想看,靠這筆錢,我們可以做多少事?救活多少人?”李富貴不屑地瞟了大家一眼,“沒什麼想不通的,人家是在幫我們,我們必須感謝人家,還不上錢那也是我們自己沒本事,休要怪彆人!”

那木兒突然冒了一句傻話“那我們要是不還呢?他們能把我們怎麼樣。”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虧你還是讀過書的人,”鄂爾泰一巴掌就打在那木兒的頭上,那木兒再不敢多嘴了,鄂爾泰歎口氣對李富貴道“這個道理我也懂,就是心裡發虛,賴賬可不行,我這張老臉可以不要,可大統領的臉就是全土默特川人的臉,我們丟不起這個人啊!實在不行就依人家的,用煤鐵、木材和食鹽抵債吧。”

“實在不行,我們就出去搶吧。”趙吉話剛一出口就後悔了,這話等於沒說,想搶劫也得有地方搶啊,豐州旁邊的明國、察哈爾都膀大腰圓,搶他們等於是去找死,黃河西邊的鄂爾多斯更不敢搶,他們自己都窮得叮當響,你去打他們,東西搶不回幾個,還會跟來一大幫混飯吃的。

李榆手一揮說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如果沒這筆錢我們日子就過不下去,我們還是先考慮眼前的事吧。”

“榆子說得對,眼前的事最要緊,榆子這筆錢來得正是時候,今年的瘟疫差不多過去了,明國的關口也陸續向我們開放,這正是抓緊農耕補種的時候。”李富貴隨後接著說,他招呼了一下,雲榮起來彙報目前的情況——雲榮現在是跟在李富貴屁股後麵混。

今年的瘟疫來勢洶洶,幾乎摧毀了豐州川,好在豐州的衛所製組織嚴密、動員迅速,大家對大統領的話又是一呼百應,群策群力抵禦瘟疫,到目前為止各地報上來的死亡人數迅速下降到每日不到十人,這場瘟疫應該能在近期內平息,但豐州川的損失巨大,兩個多月死亡七千三百餘人,其中有兩千青壯,本來大統領府因為大批察哈爾人投奔打算再建兩個千戶所,現在也沒必要了。

除此之外今年春寒大雪,之後又是乾旱,這嚴重影響了春耕,到目前為止豐州隻播種了五萬畝的莊稼地,現在春耕季節已過,隻能考慮補種一些長勢快而且耐旱的莊稼,比如土豆,這東西產量驚人而且耐旱不挑地,今年這東西被大力推廣,各千戶所、百戶所大量種植,老百姓也在自己開墾土地裡種植,但這需要繼續挖渠引水擴大可灌溉的土地,還要有種子,農具也要補充,像山西陽城產的鏡麵犁翻土耕地非常好用,整個豐州隻有五副,匠作營目前還仿製不出來。畜牧的情況也不好,牲口在春天正是下崽的時候,可人都吃不飽,哪有足夠的飼料喂養它們,結果餓死了不少幼畜。

“所以要儘快從關內買些糧食,給大家補充些口糧,今年難啊!大家都是勒緊肚子在乾活,許多老弱餓得走不動路了,給大家吃幾頓飽飯才能繼續乾下去,種子、農具更要買,否則我們今年就沒糧食過冬。”看到在座的眾人唉聲歎氣,雲榮苦笑著說“我們算好的了,察哈爾那邊更糟糕,他們拿不出任何辦法對付瘟疫和饑荒,隻能拿人命去填,到現在已死了兩萬多人了,瘟疫的勢頭還沒壓下來,每天還得死二三十人,老百姓沒人管就到處找東西吃,聽說有些地方還發生了人相食,大汗又向我們求援了,大統領,你看……”

“不用說了,馬上大汗送去兩千兩銀子,”李榆打斷了雲榮的話,看了一眼大家輕聲說道,“我們還有口飯吃,可鄰居在挨餓,這飯我們吃不下去!拿不出糧食就給錢。”

鄂爾泰連連搖搖歎氣但沒說話,其他人看他不開口也不敢說什麼,這個事就算通過了,雲榮一坐下來就抱著頭低聲抽泣起來,他旁邊的那木兒急忙輕聲安慰他。

李富貴又說道“我們確定的豐州發展方向是農牧工商並重,農牧與工商互為依托、互為資助,但目前豐州的農牧發展潛力有限,我打算把這筆錢主要用在製鐵、煮鹽上,老範替我們在關內找了一些工匠,可這場瘟疫一來把人都嚇回去了,人什麼時候能來我們也不知道,我們不能等了,煮鹽的法子簡單,就是鍋不夠用,這回有錢了,我想叫馬奇從關內偷運些煮鹽的鐵盤過來,我們至少要有一百副鐵盤,每個月的產量才能達到一萬斤以上,我還打算把我們匠作營的鐵匠作坊擴建成一個鐵廠,以後我們要自己能煉生鐵、造鐵器,這兩件事做下來至少要用一萬兩銀子,但這錢必須得花。”

“榆子,給我點錢吧,我們的親衛營苦啊!大同答應給的軍餉到現在也沒見到影子,前些日子瘟疫鬨得人心還有些亂,我想給大家每人做件衣裳,再補充些刀矛、箭矢,趁著農閒的時候讓親衛營和各千戶所的青壯練練兵,振奮一下士氣。”趙吉可憐巴巴求李榆。

“大統領,給我點錢吧,我們的孩子苦啊!飯吃不飽,書還沒得讀,我想給各百戶所添頂帳篷作學堂,再添些書籍,咱們匠作營的造紙作坊也該擴大了,還有印刷作坊不能總是那麼幾個人忙吧,也應該添幾間房子,增加些人手。”

“大統領,給我點錢吧,我們也苦啊!……”

李榆的頭都被吵大了,沒錢的時候心發慌,有錢的時候被這幫伸手要錢的家夥吵得更發慌,李榆趕緊宣布散會,他自己搶先就向外跑。

“杜孟卿怎麼安排?人已經到蠻漢山了,你不能把他晾在一邊。”李槐、鄂爾泰追上李榆低聲問道。

“他是有學問的舉人,我們當然要用,可他不懂蒙語,下去了沒法子做事,想讓他先留在大統領府作書記吧,”李榆想了想又說道,“布顏圖也是個人才,我想把馬頭山的巴克調回來到大統領府聽用,再把文良兄派到馬頭山主持政務,你們覺得如何?”

跟巴圖一起的布顏圖、紮布圖在蠻漢山呆了一段時間,又經曆了一些事,腦子也冷靜下來了,紮布圖進了親衛營當隊長,趙吉也不知怎麼想的,把紮布圖安排進察哈爾人朝魯那個哨,布顏圖卻沒分派差事,現在還在大統領府打雜。

“文良確實是個人才,不用太可惜了,就這樣辦吧。”鄂爾泰點點頭,又不解地問道,“巴克調回來乾什麼,你另外有差事給他?”

“我想讓雲榮去找大汗商量一下,請大汗允許我們的商隊到察哈爾人的領地經商,我們答應老範他們的事總要想法子辦到,我估計大汗不會為難我們的商隊,這樣我們就要建一支護商隊,我原來想調丘顯或者博爾術,但這兩人都不乾,巴克雖然沒讀過書不通政務,但為人機警、膽大心細,又喜歡和人交朋友,以後護送商隊的事就交給他。”李榆答道。

鄂爾泰點頭同意了,豐州缺人才,馬頭山營地,烏海、巴克每人都兼著自己千戶所的千戶、哨長,但這倆人不是能處理政務的人,兩個千戶所管得有點亂,大統領府無奈,隻好叫住野馬川的千戶烏爾登坐鎮馬頭山同時管三個千戶所的政務,烏爾登現在是叫苦連天兩頭跑,而且大統領府有意向把烏爾登千戶所調往西哨,野馬川交給馬頭山營地管,這就必須派個得力的人去馬頭山,目前大統領府手中的人也隻有布顏圖合適,他在順義王府裡當過宰生,管兩個千戶所的政務應該能行。

天氣漸漸熱起來,不管豐州人再不甘心,能播種的時間過去了,最終隻搶種了七萬餘畝地,李富貴對這樣的結果已經很滿意了,現在他的心思轉向鹽場、鐵廠,鄂爾泰則到各千戶所巡查辦案,趙吉忙著整軍練兵,那木兒也下到百戶所裡整頓他的學堂,李榆還沒來得及偷懶,就和白顯誌一起被巡撫張宗衡叫到大同開會。

張宗衡召集全鎮各路參將以上將領開會是件讓明軍期待的事,這位京師出來的巡撫大人跟手下的將士關係處得並不好,平時也懶得召集大家,但每次發餉的時候一定會把大同鎮的高級將領們找來訓頓話。果然,這次也不例外,張宗衡親自到了大同總兵府,在會上先宣布補發兩個月的軍餉,然後就把大家教訓了一頓,張宗衡教導大家,遇事要先想著皇上、想著朝廷,不要總念叨著自己那點軍餉,從去年到現在為軍餉的事遼西、薊鎮都鬨過嘩變,可自本官接任大同以來何曾出過事,這都是因為本官經常教導你們忠君愛國、體貼下屬,你們懂道理了才沒有出過事,所以你們以後一定要聽本官的話,不聽話的就跟毛文龍的下場一樣。

張宗衡訓了大半個時辰的話,然後一拍屁股就走了,李榆跟以往一樣躲在角落裡——他的官升得太快了,在大同鎮的高級將領中,他的資曆也最淺,再加上他是個夷將,所以隻能靠邊站,張宗衡訓話時他差點站著睡著了,不過“毛文龍”這個名字驚醒了他,難道毛文龍這個家夥出事了,張宗衡一走,他就湊到滿桂麵前打聽毛文龍的下場是怎麼回事,滿桂狠狠瞪了他一眼,指著桌腳下的一堆廢紙說,那裡有朝廷的塘報,你自己去看。

滿桂識字不多,朝廷的塘報對他來說還不如擦屁股的紙,通常讓書吏給他挑選重要的內容讀一遍後,就扔到一邊去了,不過這次可把他嚇了一跳,他倒不是在乎毛文龍的死活,他從來就沒瞧得起毛文龍,在他眼裡毛文龍跟土匪頭子差不多,他害怕的是袁崇煥,天啟年間皇帝賜到遼西兩口尚方寶劍,一把給他,另一把就是給了東江總兵毛文龍,這個袁崇煥夠狠啊,竟敢矯詔把賜尚方劍執掌一鎮的總兵說殺就殺了,而且京師的小皇帝不但認了還給老袁擦屁股,幸虧老天有眼讓他有幸到了大同,如果他還留在遼西,那個和他已經翻臉的袁崇煥會怎麼收拾他?他想起這些就感到後怕,也憋了一肚子的火。

李榆卻在一邊津津有味讀塘報,毛文龍果然被殺了,罪名還不少,薊遼督師給他定了十二條死罪,比如一方、兵馬錢糧不受核;狂言牧馬登州取南京如反掌語,大逆不道;餉銀不以給兵,月止散米三鬥半,侵盜軍糧;開鎮八年,不能複寸土,觀望養敵;擅開馬市、私通外番以及劫掠商賈、強娶民女、虛報冒領、驅民遠盜人參等等,李榆覺得薊遼督師簡直是在扯淡,按照他的標準,恐怕大明的軍官沒幾個乾淨的,不聽他老袁的話才可能是老毛掉腦袋的真正原因,李榆對毛文龍沒有任何好感,不過他死在明國督師手裡有點滑稽,最想要毛文龍命的應該是金國諸申,這個消息傳到金國,大概諸申會高興得睡不著覺。

李榆翻著塘報,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劉興祚,東江鎮在年初上奏東江鎮明軍鎮江大捷,建奴大將劉興祚率五千人在陣前下馬歸降,朝廷敘功封劉興祚為遊擊,所部受命駐守皮島。五月,薊遼督師上奏,東江鎮總兵毛文龍獲罪斬首,東江鎮不另設總兵,原屬官兵分編兩協,由副將陳繼盛、劉興祚分統。

滿桂看到李榆發呆,一肚子火正沒處發,劈頭蓋臉就把李榆一頓臭罵,白顯誌一看不好,拉著李榆的手就跑了。

回豐州的路上,白顯誌一肚子牢騷,巡撫大人把他找去大罵了一頓,責罵他治軍無能,手下的兵死的死、逃的逃,讓大同鎮蒙受重大損失,巡撫大人還明察秋毫,為了防止給老白留下吃空餉的機會,一個兵不給他補,軍餉也隻按四百人馬撥發,死亡士兵的撫恤更是一個大子都不給,這讓老白想趁機撈一把的念頭徹底泡湯了。

老白委屈地說“這能怪我嗎?明明是他自己胡亂調動軍隊嘛,我們還有五百多人,他憑什麼隻發四百人的餉,我們都死在關外他才滿意嗎?”

“白老哥,你彆發怨氣了,我們還不如你呢,你的人是按馬兵發一兩八錢的餉,還有四錢馬料銀,我這五百精騎卻是拿一兩二錢的步卒軍餉,馬料銀一個子不給,這憑什麼呀?”李榆心裡更有火,兩人憋著一肚子氣走了一會兒,李榆突然停下馬說,“白老哥,這樣下去士氣就沒了,我們把兵召集起來搞一段時間演練吧,兄弟們有事做,心氣也會振作起來。”

“好,就聽你的,我正想找點事泄火。”

幾天後,野馬川上鼓聲陣陣、號角長鳴,一麵紅底飛虎旗迎風飄揚,在十二麵黑鷹旗和一麵紅色的明軍大旗簇擁下分外醒目,李榆身披紅色鬥篷、一身銀色魚鱗甲,立於飛虎旗下,他向著將士們大聲呼喊“兄弟們,你們還記得我們豐州鐵騎的打法嗎?”

“記得。”將士們一起高聲回應。

“好,列錐形陣跟著我衝”

“浩——瑞!浩——瑞!”李榆呼喊著衝在前麵。

“浩——瑞!浩——瑞!”將士們跟在李榆身後向前衝去。

鐵騎像一陣烈焰在草原上飛馳而過。

(本書第一部更新完畢,下一部的情節將向明朝發展,大約在十月中旬恢複更新,本書以大曆史的視角敘述明末清初那段波瀾壯闊的曆史,後金和蒙古的情節無法省略,有人因此說老律是滿遺,老律申明本人是如假包換的漢族人,當然也絕不會是民族主義者,本書不強求商業價值,而是以重述曆史的形式呼喚人類本身普遍固有的理性和善良,希望書友們能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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