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撤離_大明之朔風疾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10節 撤離(1 / 1)

大明之朔風疾!

張傳捷人多勢眾又占了便宜,立刻信心爆棚,建奴也不過如此,以前是沒遇到他老張才會那麼猖狂,他命令王東強、劉遷各帶一哨人從兩翼貼上去猛攻,務必消滅這夥建奴精銳,明軍鬥誌高昂痛打落水狗,豪格吃不住了,連忙命令吹號求援。嶽托在後麵急得直跳腳,現在全亂套了,明軍按理說應該老老實實排好隊列死撐著挨打,他可以采用拋射的辦法掩護豪格的重甲騎兵突陣,然後明軍一哄而散,這樣大家都輕鬆,可眼前這股明軍太不守規矩了,居然敢玩真的。

豪格的求救號聲傳來,嶽托立刻命令三百有馬旗兵增援豪格,同時命令陣前的弓箭手迅速支援兩翼——前方已經打成混戰,他可不敢亂放箭,射死了豪格那就闖大禍了,他的兩翼已經被對方的騎射壓得喘不過氣,再不派人增援也要完了。豪格得到了增援,這回就輪到張傳捷頂不住了,八旗兵的頑強超出了他的想象,處於劣勢的金軍沒有潰散,而是在豪格的帶領下不退反進,不停地發起反擊,明軍根本無力吃掉對方,隨著對方的援軍上來,金軍士氣大振,壓得明軍步步後退,張傳捷無可奈何地下令吹號求援。

接下來就是更殘酷的肉搏戰,張傳捷的號聲引來了李榆的親衛營,而嶽托也知道不好,立即加入了戰團,這次他把能抽出的披甲兵和數百能戰阿哈都用上了,雙方血肉橫飛戰到一起,而白顯誌指揮兩翼殺上來的烏海、特日格,以及趙吉指揮的從金軍背後殺來的丘顯已經衝入金軍車隊,大約五六百金軍披甲兵和阿哈死戰不退,緊緊咬住他們不放,土巴的察哈爾人卻被嚇住了,傻愣在戰團之外不知所措。

現在跟親衛營在一起的人比較雜,滿達海、海山等人興奮地大呼小叫,總算有機會痛殺建州賊了,報仇的日子到了,滿達海手舉五十多斤重的長柄大刀一口氣砍翻三個金兵,向著金軍怒吼道;“知道你翻山虎爺爺的厲害嗎?有種的放馬過來。”

“他是諸申,殺了這個叛逆。”嶽托指著滿達海大叫著,話音剛落一枝利箭射來,一名阿哈搶身護住嶽托,利箭正中這個阿哈胸口,海山失望地收起弓,帶著手下向嶽托撲過來,嶽托的親隨毫不猶豫地對衝過去。

李榆帶領親衛營連續發起攻擊,阿薩裡紅著眼睛帶著幾十個劉興祚的親兵衝在最前麵,血光之中幾乎衝出個缺口,金軍隨後毫不示弱拚死反擊,阿薩裡被對方密集的箭雨逼退。親衛營攻擊不利,李榆親自上陣,莫日格、阿薩裡緊隨左右持盾護衛,李榆連續射殺數人,還是被密集的金軍騎陣堵了回來,金軍太頑強了,密集結陣死戰不退,他微微搖頭,這仗不能打了,消滅這股金軍的代價太大,他的兩千五百人是全豐州的精華,經不住這樣消耗,他轉頭向陳二柱喊道“吹號,命令親衛營和張傳捷營讓開正麵,放金軍撤退,全軍從兩翼夾擊金軍。”

“額魯,你這忘恩負義的混蛋,我要抓你回去見大汗。”豐州軍向兩翼運動,金軍得到喘息之機,豪格像瘋了一樣衝出隊列撲向飛虎旗下,李榆幾次帶隊衝鋒,他早認出他這個兄弟了,一找到機會他就衝向李榆。

“他是金國大汗的兒子,殺了這個小畜生。”阿薩裡大喊一聲,滿達海、海山大喜過望,立即舉弓瞄準豪格。

“他是我兄弟,不許射箭。”李榆看到豪格臉色一變,立即大聲喊道,“砰”地一聲,李榆身後馬光遠的鳥嘴銃響了,豪格的馬中彈仆倒在地,豪格從馬上重重摔下來,李榆毫不猶豫縱馬而出,將地上的豪格拎了起來,豪格在半空中手腳亂舞大喊大叫“額魯,你這混蛋,快跟我回去。”

“老鑲白的兄弟,接住了!”李榆沒理會豪格,抬頭看見迎麵而來的一名騎兵有點眼熟,隨手將豪格扔了出去,那名騎兵嚇得臉色蒼白,接住豪格就掉頭沒命地朝本隊跑,孟克、吉達追了過來,李榆一把攔住他們,厲聲說道“放他們突圍,我們死不起人,全軍從兩翼攻擊。傳令,張傳捷部退出戰場,配合特日格部截住他們的車隊、牲口,趙吉率丘顯部、烏海部立即向我增援。“

幾乎與此同時,嶽托也發現了戰場的變化,他當機立斷大聲下令“密集結陣,全隊加速向東衝出去,那些人畜、糧食不要了,扔給額魯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金軍立即行動,他們幾乎人人有馬,就連阿哈也至少有匹騾子騎,一旦拋棄俘獲的人畜、輜重,隊伍就顯得非常機動靈活,以騎陣快速衝出對方讓開的缺口,李榆和剛趕到的趙吉指揮親衛營和丘顯、烏海兩部把金軍夾在中間,一陣陣箭雨潑向對方,土巴這時好像反應過來了,帶領察哈爾人湊過來對金軍的隊列以弓箭猛射,但金軍不為所動,一邊用弓箭還擊,一邊維持著隊形繼續向東快速撤退。太陽快落山時,李榆放棄了追擊,任由金軍倉皇逃竄——也隻能如此了,豐州鐵騎無力一口吞下對方,把對方遠遠驅逐出戰場也就達到了目的,現在該是撤退的時候了。

輜重車隊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被截住的三四百金軍和阿哈頑強抵抗,直到劉興祚出麵喊話保證不殺他們,剩下的一百來人才放下了武器,李榆和趙吉回來時,白顯誌帶著大家正忙著打掃戰場,馬光遠和馬大嫂兩口子還在安撫那幫工匠,而劉興祚則跟被俘的金軍在一邊聊天。

劉興祚看到李榆走過來,苦笑著說“我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願意跟我們走的才十幾個阿哈,這幫家夥太頑固了。”

“巴圖魯,您吉祥!我是老鑲白旗,我兄弟跟您在西拉木倫河打過仗,”金軍的遊擊認出了李榆,緊忙施禮打招呼,同時為自己辯解,“不是我不願意跟您乾,實在是因為家裡的老小、土地都在那邊,舍不得家啊!您要是還在遼東就好了,我常順肯定死心塌地跟著您,都怪阿濟格、多爾袞兩位貝勒,害得您有家不能回,這是什麼事啊!”

“行了,跟不跟我們走隨你,常順,你給我講講咱們遼東老家的日子怎麼樣,吃得飽飯嗎?”李榆轉移了話題。

“遼東日子不好過啊!這些年春寒、大旱接著來,地裡長不出多少莊稼,哪兒吃得飽飯啊!每年青黃不接的時候就會餓死人,為保一口活命糧,我這個遊擊也得下地和阿哈一起乾活,在遼東過得好的也就是貝勒、貝子還有那些當大官的,我們這些人不出來打仗,一家人都得挨餓,”提起遼東的日子,常順就愁容滿麵,他又開始抱怨起明國,“巴圖魯,您說明國的皇帝和大官是不是缺心眼,我們打到他們京師城下使勁向城上射箭書求和,人家就是不理我們,挨了打還嘴硬,這仗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

常順的話還挺多,說起來沒完沒了,他告訴李榆,巴揚哈那個牛錄男丁太少,雖然轉成了鑲黃旗但日子依舊不好過,北屯子烏岱那邊自然也是如此,這次文館的庫爾纏、達海兩位巴克什都入關了,那個大家都討厭的範文程還有正紅旗的寧完我這兩年在大汗跟前挺吃香,兩人隨大汗入關都派了差事,李榆的小夥伴鼇拜、遏必隆和準塔年紀小這次沒來,但圖賴來了,而且立了大功,當先鋒夜襲永定門大獲全勝,還殺了明國的兩個總兵,人家圖賴有本事,將來肯定能當大官。

李榆和常順聊了一會兒,安慰常順踏踏實實呆著,肯定會放他們回家,常順千恩萬謝回到俘虜那邊去了。

這時,馬大嫂拉著馬光遠來了,心直口快的馬大嫂見到李榆就說,這千把人中有三四百永平、遵化一帶的工匠,其他人大多是他們的家眷,這些工匠可是寶貝啊,叫得出名字的就有好幾個,馬大嫂大包大攬道“我們家老馬雖說是武將,可手藝活都懂,這些人就交給他吧,肯定能讓你發大財。”

李榆求之不得,馬上就同意,馬大嫂興衝衝回去張羅了,李榆立即把軍官召集到一起,白顯誌報告了傷亡情況,此戰斬殺金軍披甲兵四百人,無甲阿哈五百餘人,但豐州軍也死了三百人,其中他的嫡係張傳捷部損失最大,死了一百三十多個。

“我們撤退,但走之前把俘虜殺了,帶不走的糧食也一把火燒了,讓金軍回來什麼也得不到。”白顯誌恨恨地說,張傳捷不住點頭。

“胡說,這麼多糧食可以救活多少人,叫我們的人和關內出來的人儘量多帶些,帶不走的全部留下,俘虜一個不許殺,留著他們在這兒看守糧食,”李榆狠狠瞪了白顯誌一眼,繼續補充道,“還有,牛馬駝驢全部帶走,老弱婦孺全部上車,立即出發,這裡不能多呆。”

豐州軍天黑時就出發了,路上又遇到那木兒和願意去豐州的千餘喀喇沁人,前麵打仗的時候他們也沒閒著,把喀喇城牧場的五六千牲口收刮一空,兩路人會合後,隊伍變得散亂龐大,兩千多老百姓和八九千頭牲口擁在一起,行軍速度異常緩慢。察哈爾人這次很勤快,主動承擔起驅趕牲口、護送百姓的活,他們臉丟大了,豐州軍與金國拚得你死我活,他們卻嚇得不敢上前一步,察哈爾人成了豐州人嘲諷的對象,就連豐州軍裡的察哈爾人都不理他們這些老鄉了,“也許我們多乾點活,彆人就不好說我們白拿二成的戰利品了”,察哈爾人心裡都怎麼想。

路上還亂了一陣子,明國人不想跟著走了,他們鬨著要馬光遠、張傳捷護送他們入關回家,馬光遠愁眉苦臉解釋薊鎮的邊牆幾乎都被金軍控製了,想入關也找不到地方,而且入了關也太危險,京畿一帶到處有建奴出沒,老百姓不聽他這一套,你們是官軍就應該送我們回家,薊鎮入不了關,那宣府總可以吧,我們應該向南走,再沿長城到宣府,你們帶著我們一路向西向韃靼那邊去,想把我們賣給韃靼作奴隸嗎?

漢民紛紛圍過來,大人叫小孩哭,吵成一團,馬光遠、張傳捷有理說不清,急得麵紅耳赤,喀喇沁人也看起熱鬨,隊伍停下走不動了,還是馬大嫂有辦法,帶著馬光遠的家丁和親兵躲在黑暗處,大聲喊起來“辮子兵從東邊追來了,要殺人了,大家快逃命啊。”

漢民們一聽喊聲,拔腿就往西逃,他們一跑又引得喀喇沁人跟著跑,察哈爾人嚇得膽戰心驚,慌忙驅趕牲口加快腳步,隊伍亂哄哄地一路向西狂奔,天光大亮時才停下來。

軍官們一合計,這樣下去不行,隊伍亂糟糟的,一夜才走了二十裡,金軍要是追上來大家全完了,大家把目光投向李榆,等著他拿主意,李榆平靜地說“其實我們帶著這麼多百姓、牲口根本就跑不掉,金軍的行軍速度極快,一晝夜走兩百來裡路不在話下,我昨天不讓燒糧食也就是因為這個,我敢肯定我們前腳一走,嶽托後腳就會回來,如果沒那些糧食絆住他,昨夜他就會跟上來,他有這個膽量。”

大家都垂頭不語,白顯誌也驚出一聲冷汗,金軍那一萬餘石糧食他們最多拿了二千石,其他都扔在原地,沒這些糧食拖住金軍,昨夜金軍追上來,非吃大虧不可,他眼巴巴看著李榆問道“那怎麼辦?我們這裡亂糟糟的,想跑快也不行啊。”

“留下一支人馬拖住金軍,雪又開始下了,隻要來場大雪,金軍不熟悉道路,他們就不敢輕易追趕,”李榆搖著頭說,“但這還不夠,雪停了金軍依然能追上我們,必須把他們的注意力引開,我想在邊牆附近再放把火,把他們打急了,就顧不上這邊了。”

“我明白了,這活我來乾吧。”趙吉淡淡一笑,滿達海拍拍他的肩膀,“這活我們一塊乾!”。

“不行,這次不是你們做生意那麼簡單,很肯能要與明軍打交道,你們不合適,還是我去吧,好歹我也是朝廷的靖虜參將。”

“我也去吧,明國那一套我比你熟,張傳捷部最好也去,就是剛打了惡仗缺編比較嚴重。”白顯誌猶豫了一會兒,挺起胸說道。

“老白,我也不把你當外人了,缺編的人我讓丘顯補給你,你用得不順手,打完仗把人還給他就是了。”趙吉想了想說道。

“我們現在還不是一家人嗎?丘顯的人大多是板升的馬上好手,一個也彆想讓我還。”白顯誌搖頭晃腦答道。

大家又商量了一會兒最後決定,烏海因為在明軍裡混過幾天,這次跟特日格對換,李榆帶親衛營和白顯誌的右翼張傳捷、烏海兩營共一千五百騎,全部一人雙騎,留下來拖住金軍,劉興祚帶著阿薩裡和費揚武等幾十個親兵也留下協助李榆,趙吉帶左翼丘顯、特日格兩營,土巴帶著察哈爾青壯掩護人口、牲畜繼續西撤,商議完畢大家立即擁抱告彆,各自帶隊上路。

嶽托一路逃出四十多裡才停下,這一仗虧吃大了,糊裡糊塗被人家痛揍一頓,損失了五百多披甲戰兵和差不多同樣多的阿哈,金軍入關以來哪仗死過這麼多人?這個仇他非報回來不可,嶽托計算了一下,他還有五百披甲兵,另外還能湊出三百多有馬的阿哈,再從喀喇沁人那裡調些人手,足夠打一仗了,李榆帶上大批糧食、人畜,行動肯定不便,金軍完全有能力抓住戰機擊潰李榆,奪回人畜、糧食,豪格隻想抓住李榆,怎麼打他聽嶽托的,於是兩人馬上派出輕騎去找周圍的喀喇沁人聯絡。

下半夜時,嶽托、豪格帶著金軍和趕來增援的五百多喀喇沁騎兵偷偷摸摸返回原地,結果讓他們大吃一驚,李榆早就溜之大吉了,而他們原以為已經死了的常順等人正守著糧食,悠閒地在烤著火——李榆實際拿走的糧食不過兩千餘石,大部分糧食留在原地未動,拉車的牲口卻被帶走了,嶽托頓時大失所望,李榆拍屁股跑了卻把這個大包袱甩給了他,這麼多糧食他不敢不要,現在彆說去追李榆了,他還得防著喀喇沁人——這幫人一向手腳不乾淨,嶽托敢肯定隻要他一走,喀喇沁人絕對敢下手偷盜,而且過後一定不認賬。

嶽托無可奈何地接過這個包袱,他和豪格商量了一下,決定派人回永平向大汗求援,同時把喀喇沁人趕回去為他們找拉車的牲口,不過他們沒等來大汗的援兵,也沒等來帶著牲口回來的喀喇沁人,臨近中午時卻等來了殺回來的李榆,嶽托、豪格兩人氣得大罵李榆成心坑他們,金軍想跑舍不得糧食,想打又人單力孤,兩人隻好用糧車圍成圓陣,擺出一副死守的架勢等著挨打,可等來等去就是等不到李榆的攻擊,豐州軍把他們圍在車陣後麵就是不打,這種對峙持續兩天後,嶽托受不了了,派常順做使者找到李榆說,大家都是老朋友,沒什麼解不開的冤仇,與其這樣僵持下去,不如大家坐在一起談談。李榆很爽快地答應了,明天大家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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