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九州的傳統,年是要過完正月十五才算結束,所以書院正式開學的第一天安排在正月十六。當然學子們不可能剛好這天來,一些靠近的,可能早兩天就到了;而一些特彆遠的,可能就會晚幾天到,晚到的則需要事先就跟書院請好假才行。
這天學子們陸續的回到各自的課堂,相逢的喜悅充斥著整個教室,教習們也很人性的晚到了一個時辰。當然這一切都跟趙言無關,因為他的教室裡又又又是隻有他一個人,趙言繼續著自己朗讀,直到孫為謀的到來,孫為謀一臉凝重,昨日侯府又派人來詢問錢向子是否回來,他也照實了說,但心中一直有一些隱憂。
看到自己鐘愛的弟子一本正經的坐在那,孫為謀這才壓下心緒,第一天,也沒講什麼重點,隻是撿了些江湖內外傷說了說,這江湖上比鬥受傷與一般的病患可有些不一樣,特彆是一些內傷,由於牽扯到靈氣這玄之又玄的東西,所以有些藥可能要反著用。當然這些都是以後才要學的,現在也隻是作了個簡單的介紹。趙言倒是聽的津津有味,畢竟他考慮到丁諾愛武,萬一以後與人比武受傷,自己診治起來也更有依據。孫為謀見這弟子聽的很是認真,甚至還時不時發問,便索性講多一些。
“武學一途,說穿了就是對天地靈氣的操縱,人們發掘出先天後天氣運種子,根據這氣運種子不同,又產生了天地引和天地鎖兩大門類的功夫,但這兩門功法的核心卻很是相似。什麼是核心?天地靈氣有金木水火土之分,這就是核心,你引動或者吸收的靈氣多數為金,那麼你就適合修煉金係的功法,以此類推其他各係也是如此。你問!”看到趙言豎起手,孫為謀笑著點頭。
“老師,那。。那冰霜的算什麼係呢?”不知道為什麼,趙言不由自主的想起薛初星練功的畫麵。
“‘冰霜千裡’?”孫為謀眉頭一凝,現在關於侯府魚刺之事,各種消息都在瘋傳,其中刺客所用乃是“冰霜千裡”的消息尤為傳的厲害。“那天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過去這麼長時間,趙言二人目睹刺客的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但兩人一直對外說自己什麼都沒看清。現在趙言突然發問關於“冰霜千裡”的事,不由孫為謀不懷疑。
“沒有。。沒有,我隻是。。。隻是聽其他人。。。經常說。。。說這個功夫。”一激動,趙言口吃又嚴重了。
“彆激動,慢慢說。”孫為謀還是很在意這個弟子的,“冰係算是水係的衍生,再如木係就衍生出毒係,火係衍生出雷係,土係衍生出岩係,至於金係則最是厲害,它沒衍生出彆的係,卻衍生出一種控製金屬的能力,於是就有了禦劍飛行之類功夫,也最受大家喜愛。現在更有些人天生雙種子,或者修煉出雙種子,那練出的功法就更是千奇百怪。我們身為醫者,也最怕遇到這樣的情況,因為五行相生相克,醫理也一樣,一個人身中兩係功法,你說這藥該怎麼用?”
趙言默默點了點頭,隻聽孫為謀繼續道:“我想過了,到三月份,你有一些師兄該回來了,待個七八天,最多半個月我又會讓他們出去,到時你也跟著出去吧。你的醫術進步很快,原本早該升中學了,但你一直不願出去,我醫科出門行醫就是考核,你不會打算一輩子都初學吧!”
聽出了老師的促謔之意,趙言忍不住老臉通紅,訥訥的應了下來。心中一陣後悔,已經刻意放慢進度,很多東西都是懂了裝不懂的問問題,怎麼老師還是說自己進步快呢。那是他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些問題不是你問不問,而是你原本就不應該想得到,你想到這麼問,在老師看來你就是進步,很大的進步。
中午吃飯的時候,趙言與丁諾說了自己三月份可能要外出的事,原本以為丁諾會不舍,不想她隻是神秘的笑了笑,反而寬慰他。
時間流逝,轉眼就到了三月,春光明媚,學子們紛紛脫去厚重的棉衣,換上春裝。趙言外出的兩位師兄也回來了,一位叫張林,一位叫陳渠,年歲都在二十向上,已經是大學三年,再有一年就要經行畢業大考了。跟他們同去的是一位年約五旬的教習,姓孔名一成。
孔一成看到趙言,很是慈藹的上前左看看,右看看,然後伸手從頭摸到肩,嘴裡嘖嘖說道:“不錯,不錯,小夥子很結實。”
要不是孫為謀及時趕來,估計他還要再摸下去,隻聽孫為謀斥道:“你是不是老毛病犯了?他是人,不是牲口。”
張林和陳渠齊齊笑出了聲,原來這孔一成年輕時,乃是一地的獸醫,因為是祖上的手藝,四鄰八方的但凡家裡牲口有些毛病,都會找他看。可有一次,他喝多了酒,給一戶地主的看門狗看病時,少開了一種藥,導致狗死了,那地主非要他償命,幸好碰到行醫至此的孫為謀,硬保了下來。後來也就跟著孫為謀進了書院,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他也混成了教習,好在他雖然是獸醫出生,但轉行後,不但將酒戒了,醫人方麵也很出色,就是有時候會忍不住上前給人摸摸骨,看看牙口,算是獸醫的後遺症。
孔一成尷尬一笑,然後對孫為謀說道:“下次出門彆喊我了,我年紀大了,真有點吃不消了。”
孫為謀忍不住皺了皺眉,孔一成年紀是大了,總這麼跑來跑去,估計要折壽,可外出沒有教習跟著,一個一個都是毛頭小子,本事不大,脾氣不小,一旦出點事,都沒人可以照看。實在不行隻有自己跟過去了。
“行吧,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我來安排。”孫為謀看著孔一成一臉疲憊,也實在不忍心。
那邊趙言與兩位師兄也見了麵,相互行了禮,聊了一會,這時卻看到一個身穿教習服的人從外麵進來,來人先向孫為謀行了一禮,然後說明了來意,六天後,武科那邊安排了一場春獵,前來詢問下,醫科的同學可願通行,相互之間剛好有個照顧。孫為謀遲疑了一下,細細的詢問了下春獵的地方,畢竟武科一般不安排春獵,一旦安排,那肯定是要見血的。如果隻是去剿滅山匪惡霸什麼的,那到不要緊;怕就怕除魔衛道一類的,那是必然有死傷的,而中州朝廷對於這類情況,是有死亡名額的。
詢問了半天,確認這次隻是去齊城剿匪,因為年前那裡突發疫病,造成了百姓恐慌逃逸,錯過了秋收,等到疫病退去,已經是年後,百姓一下子青黃不接,雖然朝廷早已經派人賑濟,但齊城地處邊境,又多山地,一些人乘機聚眾鬨事,然後占山為王,行那匪霸之事。原本是打算派兵的,但書院得知消息後,主動請纓過去,剛好曆練一番,中州朝廷那邊考慮了一下,也就答應了。
孫為謀心中思慮一番也就答應了,之前錢向子一行人就是在齊城行醫,回來後也針對那邊的疫病,研製了一些避毒丸,這次剛好可以讓趙言他們帶去。隻是往常武科春獵基本不會帶其他科的,這次怎麼主動邀請了?
不管趙言願不願意,這次肯定是要走一趟了,晚餐時與丁諾聊天才直到,她也會去。看到丁諾憋著笑得樣子,趙言恍然大悟,怪不得當初自己說要外出遠門,她一點也沒反應,原來她也要出去。
“你才有種子沒多長。。時間,出去剿匪。。能行嗎?”趙言不由得擔心起她來。
“沒事的,你以為這次就我一個人去嗎?我們武科一共去四十六人,有教習,大學生,中學生,你直到帶隊的是誰嗎?”丁諾神秘兮兮的問道。
趙言搖了搖頭,他一個醫科生,怎麼會知道武科的事情。
“是容奶奶,就是上次攔你,不讓你進女子宿舍的那位。”
“啊?!”
“啊什麼?容奶奶可是很厲害的,原本是不用她去的,可這次去的人中,有幾個不容有失的人,為了確保萬一,書院才安排容奶奶帶隊的。”
“既然早就準備了。。。怎麼拖這麼。。長時間才動身。“趙言心中是有些不滿的,畢竟早一點動身,就能早一點剿匪。
“唉,據說是因為那邊疫病一直沒有徹底消除,書院擔心光我們武科的人過去,萬一感染了疫病,連個醫治的都沒有。“
“所以我們師兄一回來。。。你們那邊就開始準備了。”趙言無奈的說道。
“嘿嘿,是的。這不剛好嘛,不然我怎麼跟你一起出去?”丁諾一臉得意的回答。
六天後,書院東門大開,作為副院長的列青親自站在門口,為這一批春獵的教習和學子送行,列青隻是簡單的說了幾句,最後一抱拳,道:“保重!”
帶隊的容院監點了點頭,手一揮,“出發!”然後翻身鑽進了一輛馬車內,領隊而行。車後麵還有三輛馬車,是給醫科和不會騎馬的人準備的,會騎馬的,則一人一匹。看著馬隊漸漸遠去,列青暗暗歎了一口氣,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讓丁諾去,但書院有書院的規矩,他不能破壞。一旁的武科總教習章秋耀看出列青心思重重,還以為他擔心這批學子的安危,便出聲安慰道:“有容院監帶隊,院長不用太過擔心,再說這次也隻是去剿匪而已。”
列青勉強一笑,道:“希望一切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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