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宴很快就結束了,在定金樓前告彆何知縣時,容院監突然決定明日一早就要啟程趕往山中剿匪,並請何知縣安排向導,何知縣雖然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答應下來,反正自己隻負責後勤,至於對方什麼時候行動就不管自己的事了。
一行人一起回到了來生客棧,想到明日一早就要起身,雖不滿,但麵對強勢的容院監,都默契的不敢提出異議。
客房都在二樓和三樓,一人一間是夠的,但容院監還是堅持兩人一間,一旦有事也好有個照應,出門在外小心不是壞事。趙言和孔一成一個房間,孔一成可能真事累壞了,到了房間,倒頭就睡。趙言默默的吹了燈,也躺下休息,接風宴上男女分桌,有好些話想說,也一直沒找到機會,想著想著漸漸進入了夢鄉。
丁諾和容院監一個房間,是的,容院監就是這麼寵她,可丁諾心中卻是無比惆悵,看著在床上打坐的容院監,丁諾嬌聲道:“容奶奶,你晚上就準備這麼睡覺嗎?”
容院監緩緩睜開眼睛,慈藹的說道:“練武之人,打坐休息足夠了,而且對武藝精進也有好處。”
“那我也試試。”丁諾說著就要有樣學樣。
“你還小,還在長身體,躺下睡吧。”容院監笑著說道,“今日那個掌櫃,你怎麼看?”
“就是覺得挺漂亮,其他沒什麼了啊?”丁諾不解的看著容院監說道。
“哦?沒有其他感覺嗎?”容院監對那個女掌櫃的媚態總覺得不對勁,但又感受不到絲毫靈氣波動,可一個普通人能魅惑一群人?要不是自己大喝驚醒他們,搞不好會出醜。所以特地將丁諾安排自己身邊,又把曹宣月和薛初星的住處分彆安排自己兩邊。
“沒有啊!你大喊一聲,我都給你嚇一跳呢。”
聽到丁諾如此說,容院監眼中精光一閃,後來一想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赤子之心吧。自嘲一笑後,說道:“睡吧!明日要早起的。”
丁諾哦了一聲,熄燈睡覺。
所有房間的燈慢慢都熄滅,四下無聲時,一個最偏的客房內,有個聲音悄悄想起,“方賢弟,那個老板娘你覺得怎麼樣?”
“嗬嗬,是很有味道,不過木兄你家教甚嚴,也就隻能想想了吧!”另一個略帶痞氣的聲音說道,這人叫方子山,乃是吏部主事方謙的獨子,為人很是隨性,三教九流都有接觸,混的多了,人也有著一絲痞氣。而另一位則是木平千的長孫,木成周。兩人武科出身,現今已是大學,這次一是書院的安排,另外也有照看薛初星和曹宣月的意思。雖然他們和薛初星走的近,但在外麵,能保護還是要保護的。
木成周笑道:“誰問你這個了,我的意思,你沒感覺出來異常嗎?”
“異常?沒覺得啊,她人長得妖媚,還有那身段,絕了。你不是說這個異常吧?哈哈”方子山壓抑著笑聲。
“我們都被她迷住了,你沒發覺嗎?要不是容院監大喝一聲,還不知道要被迷住多久。”木成周語氣有些凝重。
“發覺了,可她絲毫沒有靈氣波動,是一個普通人,哎,說不定天賦異稟,你啊,就是想太多了。”方子山想了一下,還是沒想出什麼問題,“睡覺,睡覺。”
第二日,旭日初升,容院監和其他六個教習,一一敲開所有人的房門,大學生到還好,一群中學生卻是睡眼迷蒙的走到樓下,小二早早就將早餐準備好了,稀飯,饅頭,雞蛋以及一份鹹菜。
早飯算不得多豐盛,但大家還知道輕重,一個個都儘量多吃,因為今天出門,可沒有馬騎,全部徒步。趙言四人不用跟去,一個個又不會武,去了還要分人照看,就是個累贅。趙言也不急著吃早飯,將避毒丸拿了出來,按照位置,一桌一桌的分了起來,得到藥丸得人都笑著道了聲謝,畢竟這疫病不是誰武功好就不會感染的,當然有人除外,薛初星就冷著臉,也不接藥丸,還彆過頭去輕輕哼了一聲,把趙言搞的尷尬不已,隻好將藥丸放在桌子上就走,更把坐一起的方子山和木成周看的莫名其妙。
來到曹宣月麵前時,曹宣月淡淡接過藥丸,說了聲謝謝,趙言自然回了句不用,不想她撇了一眼薛初星後,又出人意料得說了句:“受人饋贈,不說湧泉相報,說聲謝謝是應該的。”
哄。。。。。人群頓時一片竊竊私語,是人都知道這話說給誰聽的,薛初星雪白的臉上,頓時惱羞一片,拿著藥丸的手青筋賁起,就要將這藥丸丟棄,一旁的木成周輕輕按住她的手臂,搖了搖頭。遂站起身子,朝著趙言抱拳道:“我代薛賢弟向趙師弟道聲謝。”
趙言還未來得及說什麼,隻聽靠牆的一桌出聲:“這道謝誠意不足啊,當初曹公子可是食堂請飯的。”
聽到這話,曹宣月目光冷冷的掃了過去,那邊兩桌人乃是彆州學子,書院廣召天下學子,現在出門曆練也不好一個彆州人不帶。但這也造成了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後果,反正在書院大家也經常吵架。
那邊眾人也不懼曹宣月,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表情。
“好了,吃飯吧。既然你們一個個精神這麼好,一會剿匪的時候,我看誰敢訴苦。”現場這樣的情況,也隻有容院監能製止繼續鬨下去了。隨後很是不滿的瞪了趙言一眼,“還傻站著乾嘛,還不趕緊去分發。”
趙言現在是又尷尬,又委屈,自己就發個藥,誰知道他們一個個發什麼瘋呢,還有容院監這不滿的語氣又是怎麼回事?
遠處的丁諾看著這一幕,皺著一雙大眼睛不停在薛初星和趙言身上掃著,自己聽了列伯伯的話,一直和薛初星,曹宣月一夥人保持著距離,倒是聽呆瓜哥哥說過薛初星找他問過刺客的事,但看現在的樣子似乎還有彆的事啊,還有曹宣月,冷傲的不行的一個人,怎麼會為呆瓜哥哥說話?想到這,不由得心中一酸,暗暗發誓,一定要找趙言問個清楚。等趙言發到她這邊時,礙於容院監在旁邊,丁諾沒說話,而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把抓過藥丸,埋頭吃飯。
趙言內心已經奔潰了,這又怎麼了?
吃完早飯,何知縣安排的向導也過來了,乃是齊城捕頭徐三金和他兩個手下,一行人帶上口糧和露營帳篷,北出齊城,步行一天終於來到了小環山下,眾人按照計劃在山下紮營,休息一晚,明早再出發。小環山山頭不高,放眼望去一片綠綠蔥蔥,偶爾有野獸的吼叫從林中傳來,不過沒有嚇到這幫人,反而讓他們興致高漲,恨不能現在就進山,打上幾隻野味。
徐三金已經年過四十,早過了衝動的年紀,多年的捕頭生涯也養成了謹慎的性格,這批書院學生說是來春獵,但看他們的樣子,更像是春遊。仗著自己武功高,完全不將山中土匪放在眼中。偏偏裡麵有好些權貴子弟,自己也不好過多的約束他們。好在帳篷到是紮得有模有樣,隻是這夜裡放哨的活,估計就要苦了自己和自己的兩個兄弟了。
徐三金安排手下點了篝火,看到容院監站在一邊遠遠的看著小環山,於是來到她身旁,恭敬的說道:“容前輩,山中夜晚特彆冷,前輩還需注意。”
容院監微微笑道:“沒事,我會注意。這些孩子大都初次出門,甚至會驕縱一些,你們還要擔待一下。”
“不敢,前輩嚴重了。”
“明日就要進山了,那些山匪的老巢都查探清楚了吧?”
“探查過了,群山中一共有四撥山匪,這次我們主要剿的是離齊城較近的兩撥,一撥在小環山西邊的那個山頭,叫西風領,領頭的叫山虎,原本是齊城四口村的一名屠夫,疫病時帶領一群百姓躲入山中,後來鬨了春荒,索性就占山為盜了;另一撥在小環山東邊的那處山頭,叫打鬼山,領頭叫拔毛鷹,原本就是山中一霸,後來被剿過,得幸逃脫,現在收納了些流民,又開始咋呼起來了。這兩夥人時常下山劫掠路人,山虎還好一些,雖然也殺過人,但隻要不反抗,一般不會動手;這拔毛鷹就喪心病狂多了,他們不但會打劫村莊,每次下山還都會殺上幾人。”
“嗯,山虎不足為慮,隻不過是一些見過血的百姓罷了,到是這拔毛鷹是個狠角色,我們一群人勞師動眾的來到齊城,搞不好他已經知曉了。明天我會將人分成兩組,一組你讓手下帶著去西風領,另一組你帶我們去打鬼山。晚上你們不用放哨了,我會讓幾個教習輪流守夜的。”
“是,謝謝前輩。”
容院監沒有繼續開口,徐三金見此一抱拳退了下去。
山裡的寒風很快就吹冷了年輕人的熱血,一個個躲進了帳篷內,聽著山風和獸吼緩緩進入了夢鄉。
次日一早,是個大晴天,隻是太陽還未完全升起,山中還有些薄霧,大家草草吃了頓早飯,在容院監的分配下,一部分人向西走去,剩下的人則在容院監的帶領下拔步向東而行。
兩隊人走開後不久,兩個身影從小環山深處走了出來,正是紅蛇和鬼麵鼠。
“怎麼樣?如果我昨晚沒去找你,今天我們兩個都要抓瞎。“鬼麵鼠一臉得意的說道。
“看清楚那個人朝哪個方向走了嗎?”紅蛇自顧自的問道。
“往東,死老太婆跟著,下手抓隻怕有些難度了。”
“不急,東邊是打鬼山,拔毛鷹的地盤,嗬嗬,他們倒真是會選,先跟上去。”紅蛇舔了舔嘴唇,樣子妖媚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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