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古蘇城兩位重要人物死亡,整個城內頓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氛圍中,百姓談不上多怕,但晚上通宵營業的青樓賭坊都慘淡了不少,雖然對外宣稱兩人是疫病死亡,但總有一股流言在傳,他們實際上死於中毒,而且很可能是派係隻見的爭鬥所致。
對於普通百姓而言,疫病遠不如中毒來的有吸引力,加上派係爭鬥,每個人都能腦補出十種不同的情節出來。當然大庭廣眾之下是沒有人敢議論的,但不妨礙私底下傳播,而越是私底下傳播,傳播就越快,而且越傳越離譜。
而堂堂知府,竟然在第二天就選擇回到自己家中,一副避難的樣子,更是讓事情多了一份神秘。真正管事的左右同知,這兩天是忙的團團轉,腦袋生疼,為了止住謠言,城內大牢已經人滿為患,但追問下去,張三說李四,李四說王五。。。。。。一個套一個,就是找不到源頭。
這幾天中,趙言幾人在府衙後院沒有外出,吃食都會由趙言檢查過後再食用。一來等書院的回信,二來也避一避危險,看看風向具體如何。
趙言的傷勢已無大礙,隻是座椅上還需墊一個棉墊,他輕輕動了動屁股,看向從外麵剛剛趕回來的武順,問道:“收到回信了嗎?”
武順臉色有些凝重,搖搖頭,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悶掉後,說道:“我連人都沒見到。”
刁虎問道:“驛站關門了?”
武順又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趙言三人麵麵相覷,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我又書院專門寄信的途徑,來之前,總務那邊特意告知我的。”武順解釋道。
“哦。會不會那人有事出門了,畢竟我們好幾天沒出門了。”趙言說道。
“的確錯過了規定的時間,但這才是問題所在,按照要求,我們一天沒有去拿信,他就必須等一天,除非發生了特彆重大或者危險的事,否則不能離開。”
“啊?要求這麼嚴格的嗎?”刁龍有些驚訝的說道。
“是啊,其實我們的信走正常驛站就可以,沒必要走這麼秘密的途徑吧。”刁虎也附和道。
武順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這麼秘密的途徑都出事了,你覺得走驛站能有的好?”
“看來還真讓薛公子說著了,我們的信出不了古蘇城,有人一直在盯著我們,隻是一旦我們沒收到回信,起身回書院,他們。。。。”趙言緩緩說到最後,突然停住了。
刁虎愣愣的問道:“他們會怎麼樣?”
“他們有可能不會放我們離開。”刁龍說道。
“所以,其實我們已經觸碰到某些人的軟肋了,他們開始慌了。”武順篤定的說道,眼中卻發出一種興奮的神采。
“那我們豈不是有危險了?”刁虎悶悶的說道。
“剛剛我碰巧聽到外麵的下人議論,說是知府薛大人幾天前就回了本家,到現在都沒回來,是不是說明,這府衙也不安全了?”刁龍也說道。
“彆慌,暫時他們應該還不會對我們怎麼樣,我剛剛在外麵聽到不少人在私下議論,郎三河和周師爺的死,不過已經偏的離譜了。所以我想,那些隱藏在幕後之人,說不定還需要我們,畢竟兩人中毒身亡的事是從我們口中傳出,如果有必要,他們很可能會來找我們合作。”武順想了一會,說道。
“讓我們修改死因,並對外公布?”趙言問道。
“嗯”
“那些人怕什麼呢?”趙言有些不解。
“誰知道呢,這些謠言如果不儘快控製住,一旦擴散開來,傳到了中天城,萬一侯府派點特使過來查查,那些當官的,有誰的屁股是乾淨的?”武順冷笑一聲。
聽到屁股二字,趙言不由自主的調整了一下坐姿,繼續道:“我們需不需要做些什麼?”
“嗯。。。。。誰?”武順猛的抬頭,望向房頂。
此時,房頂瓦片突然炸開,從窟窿口中射出點點寒星。而在房頂炸開的瞬間,武順便將身前桌子拍飛上去,口中喊道:“保護好趙師弟。”
暗器擊穿桌子,本身也失去了力道,隨著碎木掉落下來,刁龍在武順喊話的瞬間也一把抓過趙言,將其護在身後,刁虎也在一邊防備。
武順則藝高人膽大,一個縱身直直的從房頂洞口串出,隻見一個身影出現在不遠處的房頂上,甚至還回頭望了自己一眼,才幾個跳躍離開。
武順擔心對方調虎離山,隻是遲疑了一下,就沒有繼續追擊,這時巨大的聲響也驚動了府衙的衙役和士卒,紛紛往這邊趕來。
武順回到屋子裡,大家相互看了看,萬幸都沒受傷,隻是氣氛多少有些沉重,前麵還在說對方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現在立馬就遇到刺殺。大家也不由得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趙言用袖子包裹住手,撿起地上的一枚暗器,暗器是很常見的菱形飛鏢,通體發亮,鋒利非常,他仔細看了看,又湊過去聞聞,說道:“沒有喂毒。”
這時,外麵也湧進來一群人,領頭的正是嚴捕頭,他一臉焦急的走進屋子,看到眾人無恙,才長舒一口氣,說道:“好在你們都無事,刺客呢?”
“多謝嚴捕頭掛念,刺客已經跑了。”趙言說道。
嚴捕頭知道憑借自己這批人是不可能追到刺客的,但態度一定要有,歉聲道:“是我疏忽了,我再安排兩隊人在學子住處附近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