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彆院裡老宅還是有點距離的,不過經過趙言那一番話語的洗禮,大家也都沒了怨言,性子最魯莽的刁虎一路都在沉默。
彆院雖然不如老宅,但畢竟也是薛家的,自然不可能在什麼臟亂差的地方,它四周都是一些富貴人家的房子,深處其中並不突出,而且富貴人家講究一個幽靜,所以周邊胡弄裡沒什麼其他行人,行攤小販更是不見,多的都是一些家仆在外行走。
薛初星敲開大門,迎出的管家先是驚喜,然後就是諂媚的跟著,隻是一個勁的點頭應是。彆院不是很大,幾人沒走多久,就來到了後院。
“我二叔那邊安排的人隨後就會過來,他們住前院,你們住後院,前後距離很近,一有響動,他們就會過來。放心,都是好手。”薛初星臉上很是稀有的帶了一絲春風,“哦,對了,日常用度,你們找方管家就是了。”
“欸,對,對,找我。”方管家笑嗬嗬的點頭說道。
“好的,多謝了。”趙言拱手道。
“那天色不早了,我就不久留了,告辭!”薛初星拱手告彆。
武順看了看天色,說道:“送一送吧,趙師弟!”說完,一把將趙言推了過去。
趙言無言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對薛初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薛初星背著手,挺了挺胸,昂首闊步的搶先走去。
小雨在來時就已經停了,不過天還是灰蒙蒙的,微濕的空氣帶著些許泥土的芳香,兩人來到彆院大門口,薛初星卻沒有駐足,隻是一直的往前走,這就把趙言搞得措手不及了,又不好主動說就送到這裡啊!隻能也跟著走。
薛初星似乎感覺到了趙言的局促,目光平視前方的說道:“如果你不想跟過來,可以回去。”
趙言一陣尷尬,不過還是趕緊說道:“再送一段吧,畢竟給你添麻煩了。”
薛初星眼中笑意一閃而過,繼續背著手在前麵走著,趙言亦步亦趨的跟著,卻一直也沒與她平肩。
兩人就這麼走著,臨近傍晚,這裡本來就幽靜,導致路上根本看不到行人,薛初星突然說道:“到了前麵的大街,你就回去吧。”
“誒,好!”
“這次丁師妹沒有跟過來啊!”
“嗯,一來時間緊迫,二來她師傅也不會放人。”
“嗯,容院監雖然嚴厲,但對於自己的弟子也是最護短的。”
趙言總感覺與她討論丁諾讓自己有那麼一絲彆扭,於是轉移了話題,問道:“你這次回家準備待多久?”
“不知道,反正教習批了我一個月的假,超了的話,再補個請假條。”薛初星很是隨意的回道。
趙言心中卻是一陣無語,權貴就是權貴,按說書院是有規矩的,非重大事情,書院弟子一律不得請假,更彆說請一個月,最過分的是還能補假。
“你是不是覺得權貴之家特權是真多,連書院的規矩都能不遵守。”薛初星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
“啊?沒。。沒有。”趙言自然不會承認。
“嗯,我知道你會否認,其實這隻不過是你以為的,我承認,我的家世讓我在世俗上麵擁有了很多特權,但特權越多,責任也越大。”薛初星停下腳步,看向天空,繼續道,“你們以後可以按照自己所學的,選擇自己喜歡的事去做,但我不行,以後如果不能證明自己在學武上擁有超人的天賦,我就會被安排聯姻,嫁給一個從來沒見過,更談不上喜歡的男人,渡過一身。而即便我武學上有所成就,也必須聽從家裡的安排,為家族,為趙鏡侯出力,為中州。”
“沒有例外?”趙言聽出了薛初星話語中的不甘。
“幾乎沒有,整個九州都是這樣行事。”
“幾乎而已,說明還是有特例。”
薛初星轉過身,清澈的眼神炯炯的看著趙言,說道:“當然有,跳出世俗即可。”
“跳出世俗?”趙言有些吃不準這話的意思。
“彆的方麵我不是太懂,還是拿武學這方麵來說吧,如果我能達到上三境,最好是達到地相,那麼世俗上麵的條規對我的約束就沒那麼多了,我就可以做我喜歡做的事。”
“這。。。。”趙言雖然不懂武功,但武學境界多少還是有些了解,不要提上三境,世間能達到第四境圓通境的,就已經很少了。
“是不是覺得很難?”
“嗯,不過你現在已經是分神境了,算的上武學天才,所以你達到上三境問題不大,無非是世間問題罷了。”
薛初星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你不懂武功,古往今來,多少天才年少時功力進境迅速,最後卻都卡在了圓通境上。天賦對於下五境是很重要,可以讓你比一般人省去很多時間,但到了人相境,已經不僅僅是天賦,還需要運氣,甚至是天才地寶的加持。有些人頓悟了,摸到人相的門檻,但無論怎麼努力就是進不去。有些人可能隻是看到門檻,結果睡了一覺就進門了。你說這,氣不氣人?”
趙言也是無奈的一笑,這些他是真不懂,但看在同學及恩人的麵上,還是繼續安慰道:“不要氣餒,說不定你就是那個睡覺的人呢!”
“嗬。。。”薛初星突然沒繃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