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趙言輾轉反側,一是擔心綁架自己的人去而複返,二是擔心幾位師兄著急,還有就是正像自己說的,奇藥都是昂貴的,百屍丹也勉強算一份,自己何德何能,讓對方用這個藥來對付自己?最後則是自己這副身體內,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每次都能險死還生。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趙言急急起身,拉著何員外就要回家去,何員外未表感謝,親自帶了幾名下人,跟著他回去,一出門趙言走了幾步就傻眼了,這地方自己沒來過啊,自己雖然記得那個彆院的名字,但現在路上根本看不到行人,找個問路的都找不到。
左右一想,何員不是說昨天去過府衙嗎?說不得隻有請他送自己去知府衙門了。
幾人來到府衙,趙言通稟了自己的身份,門口的衙役一臉驚喜的趕忙將幾人迎了進去,來到後堂偏廳,武順正吃著早飯,看到來人,臉上驚喜一片,放下碗筷就走了過來,一把摟著趙言雙肩,說道:“你可算是回來了,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事?”
趙言很是感動,眼眶都微微泛紅,說道:“讓師兄牽掛了,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說著看了眼趙言身後的何員外等人。
趙言側身介紹了一下對方,武順也過去表達了謝意,何員外臉上雖然還有些矜持,但內心早就樂開了花,寒暄片刻後就告辭了。
武順三兩口吃完早飯,拉著趙言就問起了經過,趙言簡單的組織了一下語言,說了大概經過,對於對方為何放過自己,他則表示中間暈了過去,醒過來就如此了。至於何員外,反正就說是被人挾持就是了。
由於趙言說的簡單,基本上他不是暈,就是在暈的途中,所以根本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武順聽了半天,也分析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最後隻好拉著趙言先去找兩位同知大人道謝,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
不想兩位大人跟本還未來上班,武順隻好跟當班的吏院小吏說了一聲,才與趙言一起回到彆院,刁氏兄弟見到趙言回來,也紛表歡喜。
“啊呀,光顧著高興了,我得趕緊去薛府一趟,昨天去時,薛公子聽聞你被人綁走的消息,很是著急,說一旦你回來,要我趕緊通知他的。”刁虎一拍腦門,說道。
武順和刁龍一臉怪笑的看了一眼趙言,趙言老臉一紅,看向刁虎說道:“要不,我和你同去吧!”
“也好!”刁虎拉著趙言就要走。
“等一下,我們同去!”武順出聲道,“這一路不太平,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四人馬不停蹄的來到薛府,通稟了來意,不一會,房門就開了側門,讓進了四人。
來到偏廳,布上清茶,下人前去通稟,四人說笑了一會,隻見薛初星一身白衣的走了進來,相互寒暄了幾句後,薛初星關切的看了一眼趙言,說道:“說說看,什麼樣的人將你擄走的?”
趙言又將之前的話說了一遍,可薛初星不是武順,她是見過趙言那身神鬼莫測的本事的,不過她也未顯露出自己的疑惑,隻是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趙言,說道:“百屍丹乃是信州冥門特有的毒藥,前不久城內又放進了來一些武臨的人,所以說這人基本就可斷定是冥門的人了。”
“冥門?百屍丹?”武順雖然也行走過江湖,但見識這一塊到並不見得強過家世顯赫的薛初星。
“十年前,冥門掌門身故,鎮派之寶又被人盜走,引得門內大亂,門內眾人為了寶物和那掌門之位,互相之間大打出手,死傷一片,一些人索性叛出冥門,直到六年前動亂才平息下來,雖然也選出了一個掌門,但不服氣的大有人在,這人搞不好就是當年離開的冥門弟子,而且地位不低,否則他拿不出百屍丹這樣的毒藥。”薛初星繼續說道。
“聽薛師弟這麼一說,這可能性真就不低了,隻是他為什麼要對趙師弟下手,趙師弟一直在書院求學,無論如何也結不到這個仇啊?”刁龍說道。
趙言突然說道:“因為他怕我泄露他的行蹤。”
“什麼意思?”薛初星問道。
“武師兄,還記得當初在城南,我們遇到的那一群武臨人嗎?其中有一個手臂受傷,我說他中毒的。”
“記得?難道。。。”
“不錯,擄走我的就是他,何員外說此人姓柳,但具體叫什麼就不清楚了。”
“原來如此,這麼一來,事情就說的通了,肯定是你當初的舉動引起了他的注意,為了自己的安全,他隻有兵行險著,先下手為強。”武順說道。
“嗯。”趙言暗自點頭。
“這樣的高手,到底遇到什麼事,讓他逃的如此狼狽呢?”薛初星故意問了一句,眼中刁難之意很是明顯。
趙言看都不敢看她一眼,隻是默默搖了搖頭,道:“這就不知了,不過那何員外一家也是被人脅迫,還請薛公子幫個忙,照顧一二。”
見趙言岔開話題,薛初星也見好就收,心中已經明白,說道:“放心,我會派人去府衙說一聲,不過現在府衙那邊一門心思忙流民的事,再說中天城的特使馬上到了,所以這些小事估計他們看都不會看一眼。”
這邊幾人還在閒聊,那邊古蘇城北門外已經來了一隊人馬,前麵百十騎開道,中間一輛雙馬拉著的馬車,身後跟著一班旗手,迎風招展的旗幟上,有繡著大字的,有繡著虎的,有繡著鶴的,不過最招人眼球的,還是第一麵旗子,因為這黑麵金邊的旗幟上一麵繡著一個大大蛟,一麵繡著一個大大的“趙”字,其實嚴格來說,能繡蛟龍的,至少也得親王級彆,但現在不比以前,屬於那些道德家口中禮儀崩塌的世道,沒繡條金龍在上麵,就已經算是低調了。旗手身後,則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