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姿才回過神來,問“那女人是誰?”語氣裡明顯有一股怒氣。
室昉說“聽我二弟講,她是太原人,漢建雄軍節度使劉繼業夫人的婢女,”
蕭姿嗤鼻道“一個婢女,我以為是天仙呢?”
蕭綽道“二姐不要總是輕視下人,他們隻是出身不好,其實不比我們差。”
蕭姿說“誰叫她投錯了胎呢?耶律斜軫也是,什麼人不能愛,偏偏去愛一個婢女。”
蕭綽問“耶律斜軫怎麼不把她娶回來呢?”
室昉長歎一聲說“娶不回來了”
“怎麼回事?難道她死了?”蕭綽按捺不住激動,急切地問。
“沒有。”室昉搖頭歎息,坐下去看公文去了。
蕭姿卻急了,臉漲的通紅說“室大哥,那女的到底怎麼了?你不要說半截話呀。”
室昉抬頭看了蕭姿一眼,沒好氣的說“送人了。”
蕭氏姊妹都睜大雙眼,喊起來“送人了?耶律斜軫把她送人了?”
“不是我二弟,送人的是劉繼業,把那姑娘送給了漢主劉承鈞,我二弟豈是無情無義之人?”
蕭綽說“我聽人說那劉繼業,本不姓劉,姓楊,深通韜略,,想不到他還會諂媚。”
“是的,劉繼業的確是條好漢,周主柴榮還懼他幾分,交戰時還避著他。但此人義氣,我二弟結識過他,二人還好過一陣,二弟曾在他家住了一年多,他可能就是那時認識那位姑娘。”
蕭綽不解,問“既然是朋友,為什麼還拿朋友所愛之人送人呢?”
“聽我二弟說也不是劉繼業要送的,一日,劉承鈞駕幸劉繼業府,見到那姑娘,怦然心動,垂涎三尺,便命劉繼業將那姑娘送入宮去。”
蕭綽鄙夷道“即便如此,那個劉繼業也不能拿朋友的愛人去取媚漢主啊,可見他是個無情無義的人。”
室昉說“這小姐就不懂了,我們漢人講忠孝節義,忠心總在第一位,寧可辜負父母,寧可辜負朋友,不能對皇上不忠。因為此事我二弟與劉繼業鬨翻了,二人差一點動了手。”
蕭綽忿忿道“是非不分,愛憎不明也是你們漢人的做人標準?”
室昉啞口無言。
蕭姿又問“耶律斜軫除了愛這個婢女,就沒有喜歡過彆的女人?”
“沒聽他所過。”室昉搖搖頭,他看了蕭姿一眼說“二小姐今天怎麼了,總揪住我二弟不放。”
蕭姿刹的臉紅了,她抓起案頭上的一本書飛快的翻動著,說“這人太壞,我得留個心眼。”
蕭綽卻說“這室大哥就不懂了,有人喜歡上你二弟了。”
室昉恍然大悟,說“哦,怪不得”
蕭姿一時連脖子都紅了,伸手來揪蕭綽,邊笑著說“你個丫頭片子,你的嘴呢,讓我來撕。”
蕭綽笑著跑了出去,一邊回頭說“這個人太壞,我得留個心眼。”
蕭姿追的氣喘,停下腳步說“我總比人家好,有人天天往室昉那兒跑,借口請教問題,卻是去打聽太子身邊的那個人。”
蕭綽也紅了臉,說“胡說,誰打聽太子身邊的人了,太子身邊有什麼人要打聽的?”
蕭姿說“長眼的人都看得出你對韓德讓好,韓德讓也對你好。”
蕭綽不說話了,低著頭,眼睛看著腳尖,臉上飄浮兩朵羞澀的緋雲。
蕭姿說“三妹,你還小,怎麼就對韓德讓癡心了呢?”
蕭綽說“我喜歡韓大哥,跟他在一起我很開心,我喜歡聽他說話,喜歡看他走路的姿勢,他不在的時候,我就特彆想他,擔心他,我希望看到他的信,希望聽到他的消息。”
蕭姿說“小小年紀,就陷這麼深,小心不能自拔,你要知道,他大你十幾歲。”
“那又怎樣?”蕭綽睜大眼睛問。
蕭姿神秘地說“我好像聽人說他已經訂婚了,就是我們家,該不是大姐?”
蕭綽的眼睛愈睜的大,似乎要把眼前的東西看到更清楚,更透徹。她的心中橫亙了一件東西,想吐,不出;想咽,不能下,呼吸變得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