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青靈兒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姿勢,因為她除了覺得自己是一塊石頭以外,沒有其他對自己身體的感覺。嘗試運行體內靈氣,卻從體內傳來一陣麻痹,明顯是體內的靈氣運行嚴重受阻的表現。但是萬幸的是,她覺得自己的意識還能感受到體內的氤氳之氣,便專注地儘力用氤氳之氣在體內彌補自身的傷殘。
一句話大難不死,或有後福。
就在這時,隱治送來一枚還神續脈丹,這可是氤氳穀中的高級丹藥,專門為人疏通瘀滯的脈絡,使體內的靈氣循環重獲生機。可惜青靈兒也感受到了那不屬於自己一方的高級神識,這種情況下,實在是無法進行更進一步有效的治療。
但這一枚丹藥,卻足以讓這個植物人加快變回動物人的進程。
一盞茶的功夫,那元嬰修士便一閃而現,出現在這戰場的上空。
來人一襲暗紅長袍,須發烏黑,鷹眼長眉,頭頂立起的發髻以外的地方都光禿禿的,沒有頭發,站在半空,環視戰場。
地上躺了十幾具屍體,除了一具白衣女屍,其他都是自己門中的弟子。他迅速衝著那黃衫人的方向落了下去,見屍身被雷火燒得慘不忍睹。
遂抱起屍身,大慟道“我兒!為夫將你遣來此處安身,不想你竟慘死於此,究竟是誰人如此凶殘!”
這父子倆,父親麻七,兒子麻安泰。
麻姓的師兄弟都是其師到處收來的有資質的孤兒,所以師父賜姓“麻”,他們自己的後代,也自然跟著姓麻。
當年他師父見自己眾多弟子,或收徒、或得嗣,開枝散葉,似乎看到了宗門在自己手中壯大起來的的未來。結果落到現在,門派日漸凋落,而且他們自己還不太清楚,煉魄宗已經成了各個門派聯合起來,擺到桌台上,隨時準備拍碎的一顆小核桃。
這一切都怪那氤氳穀的藏華妖女多事!煉魄宗弟子大多都如此認為,隻是自身實力,還不足以報複那些龐大的門派。也有不少人,琢磨著脫離煉魄宗,省的不知哪天會被這宗門牽連而死。
話歸正傳,來的元嬰修士,正是麻七,見兒子慘死,悲痛由衷。他溺愛他這個兒子,從給他取名“安泰”就可見一斑,而且還把兒子安排到這個相對安全、外人很少來的地方駐守。可沒想到這“肥差”卻害死了自己的兒子。
他含怒來到那白衣女子旁邊,想到把那屍體碎屍萬段。但是就在他要釋法鞭屍的時候,突然“咦”了一聲——這女子還活著。
“好好!活著更好!我就將你投入血池,讓你嘗嘗萬蟻噬身的感覺。”麻七惡狠狠地對著地上的女子說道。
青靈兒躺在地上,見來人要殺了自己,隨後又惡狠狠地說要把她丟到池子裡。青靈兒心中一喜“好呀,那萬精池,是我此行的最終目的,如此甚好,可是嘴上卻說不出,隻是默默等待自己恢複得那一刻。”
麻七待上麻安泰的屍身,錮著青靈兒,回到煉魄宗。至於那些黑衫弟子,他才無心關懷,就留在這裡喂狼吧。據點的事情回去通報一下門人,自己也不必親自動手做什麼。
總之一句話,這個兒子,是他的心頭肉,此時他除了將青靈兒帶回去折磨泄憤,彆無他想。
青靈兒猜出麻七的意思,心中卻暗道“元嬰修士卻這麼護犢子,看來煉魄宗的修士也不過如此。即使不是各大門派聯合剿滅你煉魄宗,其宗門的未來,也是極其有限的。”
宗門入口在一處隱秘的地穴中,麻七帶著青靈兒進入煉魄宗,曲折進入隱藏在山腹裡的煉魄宗腹地。
還沒等青靈兒看上幾眼風景,麻七就將她扔進一個地牢中,又是火燒、又是雷擊的,對青靈兒施以各種毒打,發泄喪子之痛。要不是想著讓她最後活著去血池中再受一番折磨,從而控製了分寸,青靈兒早就被麻七打死了。
可是不致死的皮外傷,對青靈兒來說,遠遠不及內息受阻,經脈寸斷的傷害。隻要不死,能達到此行的目的,就是好的。
麻七一天兩次,來對青靈兒進行折磨,每次都是用藥恢複了她的外傷,才進行下一次的折磨,為的是讓她更痛苦。
折磨了七天,麻七漸漸冷靜下來,撅起一副嘴臉,對青靈兒說“今天是我兒七日之祭,就讓你去那血池裡陪他吧。”
青靈兒心中惡寒“這老家夥,竟然將自己那般在乎的親兒子的屍體,也重新利用,扔到池子裡去了。”
不過青靈兒更在乎的是,終於可以了結這件事情了。
她從第四天開始,就已經恢複知覺了,這都有賴隱治最後給他的丹藥的幫助,才能比較快地恢複。
所以,前幾天青靈兒身上不是很有受折磨的感覺,而後幾天,則不一樣了,知覺恢複了一些,會感受到多幾分疼痛,她無奈之下,有意地將身體的恢複放慢,試圖再多裝幾天植物人。若是被麻七發現她竟然恢複了,也許就不會順利地把她送去萬精池裡了。
麻七攜著青靈兒來到萬精池,淡淡說了聲“永彆了。”
青靈兒被扔入池中,心裡歡快地說“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