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漠染盯著寧秋怡,似笑非笑“寧姐,你老說我靠著奧逸國際這座大山才混到這地步,其實還真沒有,不過你倒提醒了我,所以這一回,我決定要靠靠老公。”
她當著全公司的麵,打了一個電話給嚴笑,用極其淡定的語氣說道“嚴笑,幫我向四方天地的負責人說一聲,之前的方案全部作廢,還有,以後敗奧逸國際的方案由我親自負責,不再外包。”
嚴笑接電話的時候正在翻網頁,視線停在曾靜儀的采訪視頻上,他大概推測出丁漠染的意思,隻說了一個字“好。”
那個字清晰地傳達到位,丁漠染滿意地收了線。
寧秋怡看過丁漠染一身瘀傷地來上班,也聽說過嚴笑的變態愛好,麵對辭退丁漠染的決定,她作為財務主管沒提出任何異議,因為丁漠染在過去的三年毫無存在感,這樣的一個女人,在富二代的圈子裡大概也活不過第二集。
寧秋怡不是做業務的,對活動策劃一竅不通,她看不起丁漠染,多多少少有點人雲亦雲的成份,還有一點,她不得不承認,那就是嫉妒,對於年近四十尚未婚嫁的恨嫁女來說,丁漠染與嚴笑的那張結婚證,才是一萬兩千點的傷害。
寧秋怡聽丁漠染對嚴笑直呼其名時,才清醒過來。丁漠染的語氣裡沒有取悅,沒有想象中的小心翼翼,甚至連商量的餘地也沒留給他。就像小倆口的日常對話,老婆說“今晚吃西紅柿炒蛋。”老公答“好,隨便。”
丁漠染將一疊未報銷的票據放在寧秋怡桌上“這是到今天為止的公務費,麻煩寧姐和人力資源部溝通之後,連工資一起打到我賬上。我也希望走出這個大門之後,不會再回來。”
丁漠染走出去的時候,高跟鞋踩在瓷磚上的聲音很響,她提醒著每一位曾經的同事抬起頭來,為她行注目禮。她在這家公司當了三年隱形人,因為生病的緣故,並沒有收獲到朋友,她也不需要廉價的同情與虛偽的告彆。
她開玩笑時問過嚴笑,問他是不是嫌自己矮,覺得腿不長,才給她買了那麼多高跟鞋。
嚴笑搖了搖頭,說“高跟鞋是職場大殺器,當有你強到一定程度,彆人聽你的腳步都能全身發毛,你不用說話,隻需要蹬著高跟鞋在格子間裡走一圈,他們就會心服口服。”
原來這是真的。
嚴笑開完會,準備好兩條雞湯微博正準備發出去,一條陌生的來電記錄擋住了他的視線,嚴笑掐斷了電話繼續打字,那通電話又打了進來。嚴笑直接將那個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麵前擺放著端木集團送來的和談書,嚴笑卻拿它來墊咖啡杯。一個初步的想法,漸漸成形,他拿起手機,打開了微博,把雞湯文刪得乾乾淨淨,他改成了一條回複“喜歡看小說麼?有什麼好小說,推薦推薦。”
丁漠染剛走出公司大門,包裡就傳來了微博提醒——喵喵喵喵喵喜歡看小說麼?有什麼好小說,推薦推薦。
丁漠染第一時間想到了網紅曾靜儀以前的小說,不禁一陣惡心,她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回複我寫的,你看不看?
嚴笑端起咖啡杯,看著這條回複,慢慢地浮起一絲笑容。
他點了點回複框,還想說點什麼,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仍舊是陌生號碼。
嚴笑看也不看,就若無其事地拉黑了。
端木集團的總裁辦公室裡,坐著端木總裁和他的漂亮秘書,兩個人對著一大堆電話卡,麵色陰沉。
奧逸國際沒設總裁秘書,嚴笑也不需要助理,接不接電話,接誰的電話,全憑嚴笑高興。
現在嚴總似乎很不高興。
端木翔陰柔的臉上蘊著一絲疲意,他看了看時間,站起身來“嚴笑大概是嫌棄我們沒有誠意,我還是親自走一趟吧。”
秘書小姐跟在他身後“去奧逸國際?”這個時間,門外肯定還逗留著狗仔隊,要是給他們知道端木集團的總裁親自登門拜訪奧逸國際,那還得了。
端木翔轉身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先回明庭華苑,晚一點直接去野相遊園,嚴笑不愛出門,下班之後他八成都在家裡窩著,他和我,是兩種不同的動物。”他伸手在秘書小姐的發稍虛撫一下,一雙鳳目在紅唇上停留片刻,拋出一句讚美,“唇彩的顏色不錯,新的香水也很好聞,我很喜歡。”
秘書小姐臉上一熱,含羞帶怯地瞪了他一眼。
他卻轉身雙手插兜,懶洋洋地走出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