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氣氛倏然沉默。
陸斬坐在櫃子裡,雙手拎著白鶴展翅的肚兜,就好像是夜探女子閨房、拿女子貼身物件發泄獸欲的采花大盜。
塗山世玉星眸似要噴火,萬萬沒想到陸斬居然有這種癖好,本就峰巒疊嶂的白團團起伏跌宕,恨不得當場給陸斬兩槍。
“咳咳。”
陸斬尷尬地看著世玉,手中肚兜像是塊燙手的山芋,拿著不是,丟了也不是。
但若是此時丟掉,豈不是更坐實“玩肚兜”的誤解?他若是真玩了便罷,可他沒玩,平白背鍋確實不行。
陸斬急中生智,並沒有丟掉肚兜,而是氣定神閒地將肚兜整整齊齊地疊好,然後放在花花綠綠的肚兜上方,頗為無辜地用眼神示意:
—我這是在幫你的忙呀!
塗山世玉正在氣頭上,看到陸斬眼神示意,隻以為陸斬被抓住後默認了,當即就想神識傳音發脾氣,可想到青厭還在門外,隻能暫時按捺住悲憤心情,道:
“青厭將軍,時辰不早了,若無其他要事,就回去歇息吧。”
青厭不知道房內狀況,但也不敢打擾上司太久,可想到近日聽到的謠言,他欲言又止半晌,還是提醒道:
“帝姬,陸斬乃花叢浪子,又是殺妖不眨眼的煞星,您若是碰到他,切勿小心。今日跟他交鋒,此人或許不值得信任。”
青厭點到為止,但意思卻頗為明顯。
人家陸斬家國情懷很重,絲毫沒有注重私情,否則就算談判無法讓步,態度也該和緩點,而不是武力震懾,分明是毫不在乎帝姬的感受。
可身為將軍,青厭不敢貿然談論帝姬私事,隻能暗暗提醒。
塗山世玉皺眉:“將軍這是在暗示本宮?”
青厭連忙道:“不敢,隻是屬下聽聞您在南疆時,跟陸斬…”
“都是謠言!”
塗山世玉打斷青厭話語,冷豔的臉蛋漲紅,雙眸滿是羞恥:“市井謠言罷了,青厭將軍居然相信那些話?”
青厭隻是提醒,見帝姬言辭反駁,並不敢置喙:
“帝姬息怒,是卑職誤聽誤信,卑職這就去領罰。”
塗山世玉雖然氣憤,可青厭也沒說錯,就道:
“不用,這是在大周,我們一言一行都備受矚目。外人傳這些風言風語便罷,若是我們自己再傳,豈不是自亂陣腳?下不為例,下去吧。”
青厭見帝姬態度強硬,反倒是鬆了口氣,這說明帝姬沒有跟陸斬攪和在一起…連忙道:“那卑職告退,帝姬好生休息。”
踏踏踏~
門外傳來腳步聲,塗山世玉站在窗前,目視青厭離開紫嫣樓後,抬手就召出天音地承槍,朝著陸斬刺去。
“誒誒誒?”
陸斬急忙避開,反手抓住世玉胳膊,將她鉗製在懷中:“帝姬這是做什麼?說翻臉就翻臉?”
塗山世玉見陸斬裝傻,嫵媚狐狸眼充滿危險,涼涼地道:
“你剛剛做了什麼,心裡沒數嗎?”
男人有些奇怪癖好,她表示理解。可陸斬這癖好如此不正經,好歹要避著點人吧?
結果陸斬非但不避人,甚至在她的閨房、當著她的麵就玩她的肚兜,看那姿態模樣,似乎還異常興奮。
塗山世玉就算性格直爽,可畢竟是女子,碰到這種事情,若是不發火表示態度,都怕陸斬上手搶她現在穿著的。
陸斬連忙道:“誤會,全都是誤會。”
“誤會?”塗山世玉眼神像是要殺人似的:“我都親眼看到了。”
陸斬牢牢抱住塗山世玉,解釋道:
“你將我推到衣櫃裡,我不慎將你肚兜弄亂,怕你誤會我做了什麼,就想給你疊好,誰料事情會這麼巧合,我剛準備疊,你就打開了櫃子,這不就誤會了嗎。”
塗山世玉半點不信:“其他衣裳不亂,偏偏它亂了?”
陸斬有種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無奈感:“我也不知道啊,事情就是這麼巧。”
塗山世玉語氣冰冷:“我給你兩槍也是巧合。”
陸斬覺得世玉確實很有氣場,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真發火時屬實很唬人,就放緩語氣:
“既然你覺得我就是那種人,那我也不解釋了,你捅我兩槍,然後將那肚兜給我做紀念吧。”
?!
塗山世玉瞪大眼睛,有些懷疑人生:“為了本帝姬的肚兜,你竟然願意挨兩槍?”
陸斬聳了聳肩,無奈道:“解釋了你又不信,還發這麼大脾氣,我能怎麼辦?隻能讓你捅兩槍出氣。既然鍋都背了,給點獎勵也是應該的吧?”
塗山世玉嘴上說得無情狠辣,可心底也不舍得真捅陸斬,便偏過腦袋,冷聲道:
“你想得倒是挺美,就算燒了都不給你。好歹是大周高官,沒想到竟如此私德敗壞!”
陸斬見世玉詞窮,罵他都找不出新鮮詞兒,便湊到她的耳邊,低聲道:
“好好好,我私德敗壞、我花叢浪子、我厚顏無恥…這總行了吧?彆生氣了,真是誤會。”
低沉嗓音在耳畔響起,還帶著幾分熱氣,塗山世玉身軀一僵,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被陸斬抱在懷裡。
兩人距離極近,身體緊緊相貼,陸斬雙臂環在她的腰肢上方,絲綢睡衣本就輕薄貼合,如此環繞,將完美無瑕的山峰、陡峭點都凸顯無遺。
而陸斬胳膊用力頗大,將山峰壓出明顯凹陷。
“!”
塗山世玉咬緊銀牙,先是肚兜被把玩,現在又壓她這裡,她幾乎是咬牙切齒擠出一句話:
“陸觀棋,你趕緊放開我。”
陸斬聽到世玉語氣不對,非但沒有解氣,甚至更生氣了,忙地低頭看去,才發覺自己胳膊壓在軟彈團子上。
難怪手感不對。
陸斬急忙鬆開世玉,還貼心地按摩了一下團子,道:“帝姬,真是誤會…”
塗山世玉剛剛雖然生氣,但還能接受是誤會,可現在這種場麵,不管怎麼看,都像是陸斬故意的。
這家夥在談判時震懾青丘使團還不夠,半夜還要闖她閨房欺辱青丘帝姬!
塗山世玉拎著長槍就刺了過去。
簌簌~
窗外梅枝被槍意所震,雪花白梅簌簌而落,陸斬急忙閃到窗外:
“帝姬好好休息,氣大傷身,陸某就先告辭了…”
塗山世玉咬牙切齒,怒氣令梅林都在輕顫,她很想拎起長槍追出去,跟陸斬狠狠打一架,可若是那樣,明天大街小巷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
不僅陸斬名聲儘毀,她一世英名也會受損。
塗山世玉隻能儘量平息心情,順便將窗戶關死,省得陸斬再從窗戶進來。
踏踏踏~
腳步聲再次傳來,星蓮興高采烈地從外麵回來,剛進門就察覺到房間內氛圍不對,不由收斂了幾分笑容,低聲問道:
“帝姬,您怎麼了?”
塗山世玉有苦難言,隻覺腦袋瓜嗡嗡的,每次碰到陸斬,她都會方寸大亂,眼下也不知如何回應,便順勢撐起腦袋,柔弱道:
“方才喝了些酒,大周酒烈,有些暈。”
星蓮鬆了口氣,笑道:“帝姬每次喝酒,都不用真炁逼出來,喝醉的滋味就這麼舒坦嘛,奴婢伺候帝姬歇息。”
塗山世玉乾笑兩聲,做出酒後無力模樣,被扶到床上。
——
“撲棱棱~”
陸斬流芳台出去後,便摸黑回了家,剛進門就聽到扇動翅膀的聲音,抬頭就見雀雀倒掛在旁邊的桂花樹上,跟蕩秋千似的來回蕩。
陸斬眼睛一跳:“大半夜不睡覺也不修煉,在這掛著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