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很快到了一所軍營,然後他被帶進一間房子,還有四五名士兵在那裡等著。
在雷光漢看來,這些人的相貌和蘇聯的中亞人有些相似。
一名士兵給他鬆了綁,指著凳子叫雷光漢坐下,又提來一壺水,還遞給他一塊肥皂,叫他把手洗乾淨。他們中間沒有一個人會說俄語,當然,雷光漢自己也不會說,他們比比劃劃地不斷問他。
自然的雷光漢是一句也聽不懂。好在他在中學學的英語還沒有完全忘光,說了一句。
“Iwantrice。(我要吃的)”
沒想到,一名士兵居然聽懂了,立即端來了一杯茶和一個鋁製軍用飯盒。打開盒子,裡麵居然是燉肉米飯。
作為湖南人的他,自從大學畢業到了西域之後就再也沒有吃過米飯了。
接過茶杯,雷光漢一口就把茶喝光了,是紅茶,和蘇聯一樣是甜的,茶裡放了糖。
雷光漢第一次喝到這種甜茶也是這種情況下,不過那時候是翻過鐵絲網進入蘇聯,在蘇聯的軍營之中。
喝過茶之後,雷光漢就是一頓狼吞虎咽,幾下就把盒飯吃光了,他們打手勢,意思大概是問他夠不夠?
雷光漢又說了一個英語單詞:“Also”(還要)。
他們聽懂了,又端來了一盒米飯,雷光漢又吃光了,也飽了。
那位伊朗士兵能說的英文單詞大概與雷光漢也差不多,結結巴巴隻有幾十個,但還是問了他們不少問題。他見我全身沾滿了泥土地,知道我是翻山越嶺過來的,說:“你們,一共來幾個?”
雷光漢如實的回答:
“兩個人。”
“我們沒有發現他。”
然後士兵還說:
“上級有命令,凡是從蘇聯逃過來的,不能開槍,要抓活的,你為什麼要逃離蘇聯。”
雷光漢隨即解釋道:
“我不是蘇聯人,我是東大人。”
是東大人。
士兵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似乎不太明白,他怎麼到了這裡。
吃飽喝足,他們用英語單詞“閒談”了一會,天也朦朦亮了。一名士兵走進來,把雷光漢帶到軍營大院,指著台階上的一間小房,叫他進去休息,這應該是士兵禁閉室,裡麵隻有一張鐵床,床上隻有床墊和一件呢子軍大衣。
門外一名士兵持槍守著,還臥著一條大狼狗。早就疲憊不堪的雷光漢就這樣蓋著軍大衣躺了下來。
在睡夢中,他甚至夢到了自己到了同胞居住的地方。
但是很快,他就醒來了,這時太陽已經升起了。
在他醒來後,有一名軍官走進來,遞給他一盒煙和一盒火柴,一看煙盒上的英文“Camel”。
煙盒上的英文,讓他想到小時候見過彆人抽過的美國煙。
“這是美國的駱駝煙?”
聽他這麼說,軍官則用英語說道:
“這是Bactrian&nel,也就是雙峰駝……”
果然,在煙盒上雷光漢但是上麵可以用與背景色類似的淺色小字印上Bactrian,他不解道。
“有什麼分彆嗎?”
&nel”是美國香煙,而Bactrian&nel,則是SEA駱駝。”
“SEA”,哪怕大學畢業後,被分到了西域,在伊犁的建築公司裡,雷光漢也聽說過那個地方,那是個帝國主義國家。
軍官的英語很流利,他打量著麵前的人,說道:
“你是東大人?”
“是的。”
軍官點了點頭,說道:
“很可惜,我沒有被選中到SEA受訓,要不然,我們就可以用國語交流了。”
“什麼?國語?”
雷光漢不解的看著對方。
“你不知道嗎?SEA那個國家,絕大多數人都是你的同胞,嗯,當然那裡也有很多外國人。”
“什麼!”
雷光漢驚愕的睜大眼睛,不解的看著對方,說道:
“你是說SEA都是我的同胞?”
“是的,在我們這裡也有很多SEA人,我們的高速公路、鐵路,還有很多工廠,都是他們建造的。他們真的非常的優秀。”
雖然中學時學的英語差不多都還給了老師,但是雷光漢還是聽懂了一些,聽著對方的描述,他被驚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是說,他們不僅發射了衛星,還是世界上第一個把人送上太空的國家?”
“是的。”
“第一個太空人不是蘇聯的加加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