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昱的手指冰涼,手心很熱。
但不及她臉上的溫度熱。
和他眼裡的熱度相比,又全都更不值一提了。
“你該休息了!”
葉昔慌亂地站起身,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轉身踢翻了矮凳。
她慌張地去撿。
要不是胸口有傷,元昱的笑聲怕是要響徹整個房間。
“我有這麼可怕?”等葉昔看向他,元昱立刻露出受傷的表情,變臉之快簡直無人可比,“我還躺著呢,又不能怎麼樣。”
可他眼睛裡的戲謔卻藏不住:“隻看一看,不亂動。畢竟答應了你的,好了才能亂動。”
...她剛才竟然還想著自己能欺負他?
“你、你早點休息!晚安!”
她落荒而逃。
逃的狼狽,直到在休息室喘著氣坐下來,等風把臉頰吹得冰涼,她才想起現在還是大白天。
真是瘋了。
其實,這種程度的接觸以前也不是沒有,但她忽然覺得哪裡不一樣了。
他說,結婚倉促,人選卻不是隨意。
他說,對象非她不可。
他還說,喜歡。
...騙人的吧?
肯定是為了應付謝清月,才故意這麼說的。
葉昔望著窗台上剛收到的那一束新鮮花朵,捧著臉,走起了神。
自從元昱把陳文九的花束趕出去那一天起,他每天都送玫瑰。
每天不重樣。
今天的這一束,是天沒亮那時,元昱特意早起打去視頻電話,在花圃裡一朵朵親自挑了,坐專機從四季如春的滇南空運過來的。她打開包裹的時候,還能聞到花朵上來自高原的晨露氣味。
想了想,她取下來一支。
小時候,葉昔看過電視上搖擺不定的女孩兒該怎麼做。
她開始默念——
他是真心這麼說的。
他是為了應付才說的。
真心的、應付的、真心的...
花瓣被一片片取下,整齊地放在休息室的窗框上,粉嫩粉嫩的一排,是一條通往答案的花路。
...應付的、真心的、應付的。
玫瑰花的花瓣,到此為止。
“...可能數錯了。”
怔愣之後,葉昔重重歎氣,打算重新數一次,一低頭看到剛才還排得很整齊的花瓣被她剛才那一口氣吹下了樓。
這下好了,連造假沒條件了。
她將那支隻剩下杆子的玫瑰花舉起來又放下,眼神隨之抬起又落定:“現代女性,我命由我不由天...花萼也算。”
指尖一掐,將花瓣的老窩一口氣端了。
“真心的。”
“...真心希望您考慮我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