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盲人服務員走過來,讓周青峰用手搭在其肩膀上,引導進入餐廳。
為了構建獨特的神秘氣息,盲人餐廳內部封閉的嚴嚴實實。漆黑的空間內,伸手不見五指。
角落裡響著輕音樂,幽幽揚揚。
周青峰當了半個月的‘鼴鼠’,雖然同樣看不見,但對黑暗很是習慣。可大多數人進來就會心跳嘭嘭,跌跌撞撞。
餐廳內飄著一股脂粉氣,不同方向有女孩時斷時續的嬌笑,但普通人聽不清她們在低聲說什麼。
黑暗中,仿佛無數眼睛在窺視,既緊張又刺激。
周青峰也跟睜眼瞎似的,但敏銳的感知並不比帶路的盲人差。他很清楚餐廳裡坐了不少人,生意還挺不錯。
一般來客隻知道餐廳內有人卻不知道在哪裡,更不知道對方身材長相,頂多憑聲音判斷對方是男是女。
因為失去視覺,來客必須充分調動聽覺嗅覺和觸覺,像個瞎子般去探尋平日不在意的細節。
遲緩而笨拙,忐忑中懷著幾分興奮,來就餐的人猶如麵對盲盒,無法預知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
獨特而新奇的體驗,還是挺受年輕人歡迎的。
前行幾步,到了大廳第七號桌。
周青峰到底不熟悉環境,踢中一把椅子,引發驚聲嬌呼。他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看不見。”
“沒關係。”有個女孩近在咫尺,語氣弱弱說道,“我旁邊有位置,你可以坐下。”
幽暗環境自帶社交屬性,自由席位代表你願意和他人同處。餐廳會刻意幫忙進行男女組合,這種玩法很有意思。
“好的,謝謝。”周青峰伸手去摸‘旁邊的位置’,黑燈瞎火‘不小心’碰到麵前女孩的脖頸。
女孩驚嚇般的叫了聲,“你摸錯了,是我旁邊。”
周青峰再次抱歉。
黑暗中,女孩的小手給出指引,讓他終於能在安穩坐下。不等他定定神,右邊響起另一個女孩的聲音,帶嘲諷語調道“小子,我懷疑你是故意的。”
“不不不,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進來的時候腦袋都撞了一下。”周青峰辯解道,“這地方太黑,我第一次來,完全不適應。”
“哼男人個個口是心非,每次都說不是故意,每次卻都是故意。”
嘲諷的女孩有些怨氣,但她很快就換了語調問道“喂,亂摸的小子,聽你聲音很年輕,你長什麼樣?”
呃周青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不想自誇,也不願意自貶。可如果說普普通通,又等於沒說。
弱弱的女孩則插了句,“不是說好不問長相的嗎?隻是純粹的交朋友拓展社交圈,不以外貌為評價。這比網絡交往更進一步,但又少些麵對麵的尷尬。”
“對對對。”周青峰摸了摸麵前的桌子,知道桌前將會有六個人,三男三女,間隔坐下,自己左右和對麵都是女孩。
這是一場彆致的聚會。
不知道接頭的人在什麼鬼地方?更不知道他是誰?
“我討厭這種接頭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