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街道上反而多了好幾輛車,跳下幾十號急著發財的黑幫槍手和紅眼貧民。
酒館內的人們更加惶恐,他們連忙用桌椅堵住大門,並用木板封閉窗戶,隻保留一些縫隙觀察外部。
街道上的動靜很快變得混亂嘈雜。槍擊,嚎叫,腳步,引擎,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活生生的一場生存大亂鬥。
至少上百號槍手從四麵八方趕來,他們似乎認定目標就在拉米西昂街區,想要拿下‘千萬懸賞’。
槍聲一陣一陣的,或遠或近,沒個停歇。
酒保自信酒館足夠堅固,二三十號人和槍應該能保住各自的性命和財產。他扒在窗戶的一條縫隙後,緊張盯著街道上的動靜。
槍手們像潮水般,一會向東,一會向西。很顯然這幫家夥並沒有太準確的情報,隨便聽個消息就被調動。
酒館內的人們度過最慌亂的半小時,逐漸平靜地討論當前局麵。
“美國人到底來了多少?”
“如果來的人多,德塞利早就被抓住了。如果來的人少,怎麼到現在還沒結束?”
美國緝毒局不是第一次跟墨西哥方麵合作抓大毒梟。真正強權力量介入,曆來無往不利,毒梟不會比雞仔更難抓。
可這次情況大為不同。
酒保在窗前咽了咽口水,不禁在想——如果那個馬可世正好從麵前逃過,他一槍將其擊斃,是不是真可以拿到一千萬美元的懸賞。
沒有一千萬,一百萬也可以啊!
要知道在華雷斯市區打個出租車不過一兩美元而已,兩三美元可以吃一頓午餐,物價非常便宜。
對大多數墨西哥人而言,一百萬美元足以出賣靈魂。
當這種思緒亂飛,街道拐角踉踉蹌蹌走出個受傷的槍手。
酒館的門窗趴在不止酒保,好些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再次響起嘩然,引發更多人的驚疑和詢問。
受傷的槍手腹部中彈,血水在呼呼地流。他一手握槍,另一隻手捂著腹部,但在手掌邊緣可以看到一截搖搖晃晃的
“腸子!”
躲在酒館的醫生驚呼大叫,語調失真。他不是第一次見到槍傷,也不是第一次經曆槍戰,但卻第一次見到有人肚破腸流還在走動。
受傷槍手走得很慢,也很艱辛。
他努力兜住腹部正在外流的內臟,卻兜不住自己正在快速流逝的生命。他看了眼酒館方向,張了張口呼救,但微弱的聲音隻怕連他自己都聽不到。
血水在受傷槍手的腳步下滴滴嗒嗒,形成一條血路。短短十幾米的路途,他仿佛走了一生一世。
連帶酒館內的人們都隨之心驚肉跳。
有人覺著頭暈目眩,不忍目睹,隻能從窗前縫隙離開。又有人出於好奇湊前觀瞧,片刻後同樣麵色慘白,奔向衛生間嘔吐。
受傷槍手似乎明白自己生命即將走到儘頭,當身後傳來另一個沉穩的腳步聲,他回光返照般咬牙扭頭,抬起手槍。
嘭
一發霰彈槍射出的獨頭彈,命中受傷槍手的腦袋。超大口徑的彈頭射入麵骨,猶如射爆了一顆西瓜,整個腦袋轟然炸開。
血色飛濺。
街道拐角走出凶神惡煞的真正狂徒。他身上濺滿了血點,睥睨無敵地掃視街口。其手腕輕轉,清脆的哢嚓聲中,單手給杠杆式霰彈槍上膛。
酒館內眾人與之對視,猶如遭受精神衝擊。一個個心頭緊縮,被嚇得從門窗邊退讓,卻又屏息靜氣,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這一千萬美元果然不好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