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危在旦夕!
隔天六點半,天還沒亮,周青峰從床上爬起來。
桑德拉家的住所實在簡陋,臥室內隻亮著一盞小瓦數的燈泡,昏暗昏暗的。女孩從被窩裡鑽出個小腦袋,嘰裡呱啦地說了幾句。
周青峰把手機遞出去,兩人靠翻譯軟件湊合著也能溝通。翻譯過來的話頗讓他意外,不是問候,不是撒嬌,不是表達愛意。
女孩問得很現實“你可以送我一部新手機嗎?”
這大概叫‘人窮誌短’吧。
想想昨晚被暴徒踩碎的老舊功能機,周青峰輕輕點點頭,換得桑德拉展顏歡笑。
女孩的要求真是低。但她很快又神情黯然地問道“一部手機對你來說,是不是根本算不了什麼?”
“對。”周青峰還是點點頭。
“哦我昨晚還以為能把自己嫁給你。”女孩抱著被子,有點難過,“我們這的年輕女人都幻想能嫁給美國人,但她們頂多被美國人嫖而已。
我不想繼續待在華雷斯,但我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女孩想了半天,又苦澀地笑了笑,“還是要謝謝你昨晚的幫助,否則我已經死了。”
武器包裡有不少繳獲物品,其中就包括不少備用手機。
周青峰隨便取出一部,拆掉手機卡,恢複出廠設置後就遞給桑德拉,並叮囑道“手機號一定要用新的,原來的有危險,不能用。”
包裡還有成卷的美元現金,他同樣隨手抓了兩卷遞給女孩,“幫我買些更換的衣服,不用太好的,普通點的就行。剩下的歸你。
另外跟你父親說一聲,我要包下他的出租車,按天算錢。此外我還有三個朋友要來住宿,同樣每人每天兩百美元,希望能安頓好。”
美元一卷便是一千。隨手給出的便是桑德拉家半年的收入。再加上包車和住宿,更是等於天降一筆橫財。
有錢總是能打消憂愁,女孩聽得興奮至極,連忙掀開被子爬起來。可她兩腳落地又暗暗皺眉,嬌憨地回頭瞪了男人一眼,罵了句“怪物。”
周青峰笑笑,離開臥室去衛生間。
等桑德拉把這個消息告訴父親,換來的是全家一片歡騰——這筆錢能極大改善一家七口的生活,幸福感提升好幾個檔次。
等周青峰從衛生間出來,桑德拉的母親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手舞足蹈地說了一大通,好像是要做幾個拿手美食好好款待他。
桑德拉的父親也過來拍胸脯,同樣是一堆聽不懂的話,但那架勢大概是願意傾其所有,恨不能讓周青峰在他家住到地老天荒。
畢竟幾個破房間賣出星級賓館的房價,這生意太劃算了。
天亮時分,羅格等人開車抵達。他們昨晚就在貨車裡緊緊張張湊合了一宿。由於擔心曝光,幾人都不敢隨便露麵。
來到了桑德拉家,羅格等人二話不說,先是大吃一頓,接著悶頭就睡。
正所謂‘有錢能使磨推鬼’。
周青峰把錢給夠了,幾乎是無往不利。中午之前,他就獲得了想要的一切——變成一個外來的中國遊客,乘坐出租車在城裡轉來轉去。
雖說黑幫成員開著車在到處亂竄,渴求‘千萬懸賞’。但城裡的一百多萬人口還是要生活,市井依舊熱鬨。
桑德斯的父親是本地通,他在道路上隻瞄一眼車牌號,或者看一眼司機和車輛,就能說出對方的身份和大概來曆。
比如路邊某個脖子上帶紋身的男子是在盯著哪幾個妓女的生意,其背後老大是誰,每個月能賺多少錢,又經誰的手把錢洗白。
這倒是個意外之喜,出租車司機熟知城裡的一切。從恩怨情仇到地盤分化再到官匪勾結,就沒有桑德拉父親不知道的。
哪怕有什麼特彆情況實在偏門,這個老墨在車載電台裡向其他出租車司機聊幾句八卦,很快啥情況都曉得了。
就靠手機的語音輸入外加機器翻譯,周青峰愣是摸清了目前華雷斯的大致狀況。
他甚至到了市中心的自由市場逛了逛,參觀琳琅滿目的商品,還在教堂和廣場轉一圈,最後走進一家叫nuevacentral的中餐館,享受一頓風味獨特的墨西哥餐。
中午用餐時,富爾曼打來電話,告知自己已經抵達華雷斯北麵的小城艾爾帕索。
老頭情緒激動地問道“維克多,你打算搞出多大場麵?可千萬彆讓黑幫戰爭的新聞熱度下降啊。”
周青峰反諷道“富爾曼,你也打算來華雷斯刺激一番?這裡可不比美國,我可顧不上你。”
富爾曼對此哈哈大笑,“放心,我不去華雷斯,我隻是想近距離感受一下氣氛。我已經用養老金給你下了賭注,整整二十萬美元,全壓你贏。
羅格說你應該需要裝備,我特意給你送來了。”
周青峰確實需要裝備,包括夜視儀,微型無人機,帶消音器的高精度狙擊步槍。有這些裝備,他可以把華雷斯攪個天翻地覆。
半小時後,隨行而來的蘇菲開著輛租來的轎車,穿過邊境的格蘭德河,給周青峰送來個大箱子。
“一路順利嗎?”周青峰問道。
“如果你問的是過邊境,那麼非常順利。兩座邊境橋是單向通行的,從美國那邊過來壓根不受任何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