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危在旦夕!
“這是侮辱我嗎?!我可是瑞蒙德的工會主席,你們居然想收買我……就用這麼點錢?切!”
勞勃的聲音慷慨激昂,周圍的鄰居都能聽到他洪亮高亢的前半句,並深深為之敬佩。若不是他依舊雙腿無力隻能跪著,這便是鐵骨錚錚的英雄形象。
但他的後半句就壓低調門,僅限於門口的秦清聽見。其態度還鬆動了許多,甚至讓開門口,腦袋一偏,低語道“快進來,彆讓周圍的人看見。”
看到堂堂工會主席竟然雙膝跪行,跟著來的律師也總算反應過來,對秦清建議道“秦小姐,今天隻怕不宜進行談判。”
秦清凝眉思索,對勞勃問道“誰來過?”
“什麼?”勞勃略微變色,“沒誰來過。”
這人肢體語言證明他在撒謊。
“你頸部有一道很明顯的青紫色淤痕,明顯是有人勒過你的脖子。淤痕還沒有徹底變成黑色,說明事發時間不超過一小時。”
秦清冷靜下來,專業能力便迅速體現。她稍稍低頭,伸手挑起勞勃的下巴,觀察對方的脖頸,隨後搖頭道
“勒你的人比你高比你壯,他隻要稍稍再用力,可以把你的頸椎關節都拔斷。這是典型的拷問手法,滋味肯定不太好受。”
專業的目光繼續審視,秦清還撥動勞勃的腦袋,看看其腦後——一個大大的手印留在後頸脖上,其中拇指的印記最為明顯。
“對方應該是先從背後襲擊了你,然後捏住了你的脖子。我猜他審問過你。你若有不從,卡在頸大動脈上的拇指就會用力。
你會因為大腦供血不足而感到眩暈。對你這個年齡的人來說,缺氧會帶來強烈的心跳加速,口乾舌燥,極度恐懼的瀕死感。
襲擊你的人精通此道。求生的本能會瓦解你的抵抗意誌。對方讓你吃屎,你都會答應。
你之所以跪著,不僅僅是因為無力或恐懼,而是頸椎神經遭受損害。這也許是可逆的,也許不可逆。”
幾句話把勞勃說的臉色刷白,他無法狡辯,嘴唇顫抖的問道“我該怎麼辦?難道我要癱瘓了?我的餘生就這麼跪著?”
這等於不打自招了。
陪同的律師佩服死這份玩弄話術的攻心能力。
“我倒是有個簡單有效的辦法,解決這種雙膝功能性直立障礙,花費也不高,起效迅速。能立刻讓你重新站立,恢複人生自信。”
秦清說這話時,臉上露出微微笑容。
在勞勃看來這笑容猶如象征希望的天使降臨。他語帶哭聲,急切的問道“快幫幫我,我不想癱瘓。”
“先告訴我,是誰襲擊了你?”
“我不知道,是個莫名其妙的家夥。他突然闖了進來,還問了些奇怪問題,隨後就走了。”勞勃顛三倒四的講述自己半小時前的經曆,說著說著他眼淚叭叭的掉。
這毫無預兆的襲擊會成為他永遠的心理陰影。
勞勃的話讓秦清的心情越來越往下沉,她掏出筆記本飛快的記錄幾個要點——某個喬治在尋找對‘聖光’不滿的內線,神秘男子靠暴力憑空殺了出來。
這兩人又屬於什麼勢力,存疑。
記錄完畢,秦清下意識的想要進勞勃的屋內勘察。
但陪同的律師攔住了她——這是一起刑事案件了,屋內是案發現場,隨便進去就是自找麻煩。
“好吧,勞勃先生,謝謝你的配合。我們會馬上給你叫急救車的。”秦清也覺著沒必要再跟這個貪婪的工會主席談下去。
對方沒什麼價值。
“等等。”一看秦清要走,勞勃急了。他掙紮的扶住門檻,長長的伸手喊道“你不是說有簡單有效的辦法解決我的雙膝功能性直立障礙嗎?”
這個症狀的名稱聽起來就很嚇人,能早點解決自然最好。
“哦我確實有個立馬見效的辦法。”秦清已經走出草坪,回頭輕飄飄的說了句,“拄拐!”
啥拄拐?!
陪同的律師強忍不住,隻能爆笑。勞勃覺著自己的智商受到侮辱。秦清還加了句,“很遺憾,我沒拐賣給你。真是抱歉,祝你好運。”
下一秒,周圍的鄰居就能聽到撕裂的怒吼響起。受人尊敬的勞勃先生在自家門口暴跳如雷的咒罵。
大家都深切感受到工會主席謹守節操,拒絕受賄的高尚。哪怕有少數人看到他跪在門口的窘態,也一律被駁斥為謠言。
律師開車離開,問秦清道“要報警嗎?”
秦清卻反問一句,“我該上哪裡去找襲擊勞勃的人?他好像才是當前的關鍵。”
律師很快給出答複,“可以去當地警局查查道路監控,或許有所收獲。但我覺著那名叫喬治的家夥才是重點。”
時間逐漸到了中午,晶圓廠開始午班交接。
技術部的主管羅誌恒帶著陰鬱的心情開車駛出廠區。他這兩天已經萌生退意,想要從瑞蒙德的晶圓廠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