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危在旦夕!
‘聖光大學’在八月中旬提前開學,五千多名學生的錄取工作非常順利。
這數量看著很多,其實得落在七八個學院頭上平分。學院內不同院係再分一次,每個係都不到一百人,約莫兩三個班而已。
由於學生不多,不少院係乾脆暫時跑到上海其他大學的學校擠一擠,蹭個宿舍和教學樓。有政府幫忙疏通安排,倒也沒啥麻煩。
隻有在朱涇鎮的工程和應用學院人數破千,又跟技校混在一起,顯得人多。
由於超額招生,一棟五層宿舍樓能住四百多學生。
十幾歲的少年郎實在精力充沛,哪怕軍訓消耗大部分體力,依舊能整出各種幺蛾子。宿舍裡二十四小時雞飛狗跳。
苟任平在‘聖光’技校混個宿管員,滿以為自己今後能向小兔崽子們灌注自由和民主的思想,但工作真乾起來卻忙的足不粘地,累個半死。
此外不少家長把孩子送到技校,其實隻求有人能幫忙管束。他們也擔心‘聖光’宣傳一套卻實際一套。孩子入學後很多人沒馬上離開,少不了留下來觀察觀察。
每日一大早,學校出操。
住在學校招待所的家長一起瞧瞧操場上的軍訓——先來一套軍體拳熱身,然後每天五公裡鍛煉體力和肺活量。
和大學部相比,‘聖光’技校的生源爛得很,多是些渾渾噩噩的愣頭青。但退役士官們什麼爛兵沒見過?有一百種辦法收拾刺頭。
比如鍛煉集體主義的最好辦法就是上拚刺課。
這已經成了‘聖光’技校的招牌課程。隻有勇氣、力量、膽略、紀律,四者兼顧的團隊才能在拚刺中混的好。
退役士官還會講故事。
講講當年日本鬼子拚刺技術有多好,講講國軍不怕對射怕拚刺,麵對刺刀見血的近戰會炸窩般的竄逃。
再講講土共當年在平型關跟鬼子拚刺的結果,以及日後步兵五大基本科目中,為什麼‘拚刺’能位居其一。
“能在沙場刺刀見血,永遠是人類勇氣和力量的終極證明。”操場上,退役士官拿出一支‘56半’,手一抖,三棱刺‘啪’的彈出。
明晃晃的刺刀正對接受軍訓的學生。
小兔崽子們平時天不怕地不怕,被刺刀一逼,臉都白了。有人直接癱倒,有人轉身就逃,站著不動的也顫顫發抖。
人類對利器的恐懼是刻在基因中的本能,不可能不怕。想要克服這種恐懼,必須是接受極為刻苦的訓練。
每到這一刻,圍觀的家長都會發出驚呼。不少母親要叫出聲,父親也麵目驚愕,深感不安。
但爛仔大多還是有點脾氣的。等退役士官收了刺刀轉而教授拚刺課,他們會比那些正經大學生更來勁。
每次拚刺練習,退役士官都能把小兔崽子們虐的身心俱疲。但隔幾天,他們自己就會上癮,樂此不疲。
男性天生就是獵手,血脈中潛藏的野性會在訓練中被激發出來。能展現拚搏的精神,後麵的事就好辦了。
隻是這場麵讓苟任平看在眼裡,卻總是給予不屑的嘲諷。
“這什麼破學校,不好好上課,儘教些沒用的。會拚刺刀又如何,美國人玩的都是飛機導彈。見不著麵就把人轟死了。”
苟任平還朝地上唾一口,以示‘眾人皆濁我獨清’的與眾不同。可旁邊的家長不樂意了,有人不悅的站出來喝道“喂,老東西,你罵誰呢?”
開口的是個中年婦女,看打扮並不缺錢,把孩子送來真的隻為求個上進。聽老苟說‘把人轟死’,她就不樂意了。
“我們家孩子過去怕苦怕累,在太陽底下曬一會都不肯。送到學校一個星期,整個人就變了。
訓練的士官練的是‘精氣神’,又不是為了打仗。你個老家夥懂個屁,我孩子特喜歡這拚刺課。我看著也帶勁。”
中年婦女也跟著朝地上唾了一口。老苟臉麵掛不住,卻又還不了嘴,隻能諾諾說一句,“美國人可從不搞這種炮灰訓練。”
中年婦女大怒,聲音提高八度罵道“美國了不起啊。你這麼喜歡美國,乾嘛要在中國當個看門的?”
“我是宿管員。”老苟奮力維護自己的尊嚴,“不是看門的。”
可這話引來現場一陣哄笑。
苟任平氣急敗壞,猛跺腳掌,掩麵而去。可他也走不遠,繞到操場另一邊,又見著有個中年胖子也在看學生進行拚刺訓練。
見到這胖子,老苟仿佛見到主心骨,忙不迭的上前問了聲“榮格教授,你在美國多年,覺著這拚刺訓練有用嗎?”
‘聖光’在朱涇鎮的技校和學院共用操場。榮格習慣晨跑,最近幾天認識了這個故意湊前的老苟。其姓氏讓他頗為發笑,也就記住了對方。
“苟宿管啊,你好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