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想不出作為窮凶極惡的壞蛋,自己怎麼會有如此軟弱且無意義的的想法。可他滿心冰涼。有那麼一瞬間,他想過是不是立刻向警方投降。
香港警方也許會留這幫暴徒的性命,但背後組織這場綁架的克雷格肯定不會希望‘豺狼’等人在警方麵前開口說話。
這批人可都是英美培訓的職業殺手,身份過於敏感。一旦曝光,克雷格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之前‘豺狼’將重傷‘女記者’被送給警方治療,克雷格就是強烈反對。但‘豺狼’覺著自己掌控大局,等‘女記者’傷勢穩定後可以要回來。
現在看來這想法過於一廂情願。
就香港被英美滲透的那個狀況。如果向警方投降,用不了幾天,‘豺狼’說不定就在警方的監獄裡病亡。
綁架案真是一波三折,紛紛亂亂之下有兩個情況被普通人忽略。
一個是有英國上議院的議員深夜跳出來表示對香港治安的關切;另一個是兩名半島酒店高管試圖連夜乘機離開香港,但被警方以協助調查的名義給攔住了。
‘豺狼’明白,留給自己的騰挪餘地越來越小了。
英國議員的關注肯定會引發大陸的反彈,這事會迅速政治化。至於被攔住的酒店高管——‘豺狼’六十幾人帶著武器進入酒店,沒幾個內應怎麼行?
隻要港警想查願意查,肯定能順藤摸瓜查到點什麼。
在另一邊,周青峰離開了倒滿屍體的酒店‘吉地士’餐廳。他在餐廳的廚房找了幾條厚厚的桌布,將李富真濕透的衣服扯爛丟棄,用桌布裹著。
現在還是初春,氣溫不高。大小姐被消防水凍的夠嗆,哆哆嗦嗦。周青峰來撕她的衣服和短裙,她連一句抗議都沒有,隻雙手護胸,任由擺布。
“身材不錯啊。”周青峰一邊給大小姐擦頭發,一邊調侃,“就是屁股平了點,不夠翹。還有成長空間。”
李富真惡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想罵卻不敢開口。餐廳裡滿地屍體,就是眼前這嘻嘻哈哈的家夥輕鬆乾掉的。
平日從來沒人敢如此欺負三星大小姐,從小到大都沒有。可今天這活罪真是受夠了,李富真嘗到了被強勢男人當寵物般戲耍的滋味。
韓國沒經曆過社會改造,等級意識和男尊女卑極其強烈。
對於李富真來說,她追求自主婚姻就表現出強烈的反抗意識。但在周青峰麵前,她的反抗過於弱小。
這個男人比自己家族有錢,比自己老爹還有權,比任何自稱勇敢的人都凶狠,比任何狂徒都更有想象力和行動力。
周青峰看似瘋瘋癲癲。可李富真明白一點,能成為亞洲首富的人肯定不是靠瘋瘋癲癲,必然有其長處,不能以常理對待。
“你接下來要乾嘛?”
“要去殺李黃瓜。”
“為什麼非得殺那個老頭?”
“為了改變,為了更好的未來。”
“你不怕英國人製裁?”
“製裁?也要英國人有這個膽子啊。敵人來香港刺殺我,我必然報複。如果他們還敢製裁我,我就去英國搗亂。”
“李黃瓜是香港商業領袖。殺了他,不怕香港人恨你?”
“世人皆愚,隻看蠅頭小利。哪怕我什麼都不做,愚民一樣會受外人挑撥,找各種理由來恨我。不如讓我做點什麼,讓愚民怕我畏我方才敬我。”
“這帶點哲理的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總叫人覺著荒謬,但無法反駁。”
李富真已經掌握跟周青峰交流的方式——就是不裝,有啥說啥。這位主不屑於說謊,也看不起虛偽的人。
也許這才是李黃瓜必須死的原因。
擦乾頭發,周青峰繼續去找‘豺狼’。但這次‘豺狼’主動找他,對講機裡傳來沙沙的問話聲。
“周先生,你到底是什麼人?”
“‘豺狼’,問這個問題就代表你心生懷疑,意誌動搖了。但你隻是個有點價值的炮灰。你的上級不肯告訴你真相,我也不會告訴你。”
沉默,許久的沉默。
過了好幾分鐘,‘豺狼’又說道“事情演化到現在這步,我承認我在懷疑我的上司。現在您有什麼好建議嗎?”
“向駐港部隊投降吧,這能保住你的一條命。香港沒死刑,說不定關幾年你再上訴就可以獲得自由。當然了,李黃瓜必須留給我,但罪責得你背。”
沉默,還是沉默。
又是幾分鐘過去,周青峰快摸到利士廳附近了,對講機裡才又傳來一聲長歎,“好吧,我向駐港部隊投降,並背負所有罪責。
李黃瓜留給你。你必須確保他不能活下去,否則我就活不下去。”
局麵翻轉翻轉再翻轉,綁匪居然跟肉票達成共識。李富真就跟在周青峰身後,聽到這句忍不住低語道“真是太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