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危在旦夕!
h連的庫克中尉在炮兵觀察哨內呼叫了半天的後方支援,可彈片紛飛的戰場上,美軍還擊的炮火卻極為稀疏。
平日隨叫隨到的美軍戰機也過不來,死鷹嶺前線各處挨了整整半小時炮擊,縮在工事裡的美國大兵覺著過了半個世紀。
痛苦的熬了半小時,炮火開始朝遠處延伸,庫克中尉終於可以探頭看看。
山嶺仿佛被揉碎了一般,春季長出的野草蕩然無存。山坡上布滿彈坑,就好像流膿的瘡疤被揭開似的,觸目驚心。
庫克腳下不穩,感覺戰場仿佛在搖晃。混凝土構建的半永久工事多處垮塌,刺鼻的硝煙竄入他的鼻子,呼吸困難。
衛生兵沿著坑道和壕溝跑動,來到庫克中尉麵前,仔細的端詳這位低級軍官,喊了他幾聲。
庫克啥也聽不到,傻了般搖搖頭,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卻摸到滿手的血——有塊炮彈的破片劃過他的頭皮,沒切開他的腦殼,但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顱骨了。
衛生兵掏出繃帶先給庫克止血,可他卻將對方推開,轉而搜索陣地上還有多少部下。炮兵觀察哨沒幾個人,h連大部蹲在山坡南麵的掩體內待命。
當庫克跑到一個掩體前,卻發現蓋著偽裝網的掩體入口被五六顆炮彈命中,整個垮塌——完了,這掩體內至少有一個班被埋著。
迫擊炮,是120毫米口徑的迫擊炮才能曲射命中反斜麵的掩體。更可怖的是對手能打這麼準,肯定是有人滲透進來了,充當炮兵指示。
中國士兵經常半夜滲透過來,逼著美國佬在自己陣地前埋下大量地雷。可還是擋不住對手摸過來。
等等炮火延伸?
庫克看看從掩體跑出來的大量美軍士兵。
有人在呼救,有人在進入陣地,有人想挖開垮塌的工事,救出被埋的同伴。至少上百人冒了出來。
打過二戰的庫克頓時魂不附體,他張開手大聲喊道“回去,回去,快回掩體去。小心第二次炮擊。”
距離庫克不到百米的一片山穀亂石中,在美軍丟棄的垃圾堆裡潛伏著一雙銳利的眼睛。這是昨晚通過雷區滲透進來的偵察兵,正抱著一部小巧的步話機向炮兵信息。
“我是死鷹嶺3號,1481高地的敵人冒出來了,炮火可以返回。”
炮火延伸意味著進攻方就要展開突擊,這時候需要防守方進入陣地。但進攻方往往要玩花招,故意來回炮擊幾次,甚至在進攻發起時還在炮擊對手陣地,加強殺傷。
朝鮮戰場上的美軍大多是新兵,發現炮擊結束,本能的跑出來觀察動靜,救助戰友。當庫克中尉大喊大叫時,h連的三個排全跑出來了。
收到前方偵察兵的指示,誌願軍使用改裝3半履帶運兵車的迫擊炮連再次開火。隔著兩個山頭轟擊庫克中尉所在的陣地。
炮車上的軍官帶著耳機,聽到步話機中的信息後,在連隊對講機中下令道“坐標不變,三發急速射。”
全連六門炮車,哐哐哐的射了三發出去。
片刻後就能聽到隔著山峰傳來轟轟轟的響聲,炮兵軍官再次接受對麵偵察兵的回複,在連隊中下令,“一排標尺加五十米,其餘不變,再打三發。”
120毫米口徑的of843殺爆榴彈重十六公斤,一名炮手手持裝填,塞進炮膛。全連三個排按順序開火,方便偵察兵區分炮彈落點。
鑄鐵炮彈相對便宜,一直被蘇軍喜愛。38迫擊炮裝備量很大,被誌願軍拿來跟美製運兵車結合。
當炮彈從炮管滑落,發出摩擦管壁的金屬聲,炮彈底火撞擊底板,嘭的一聲射出炮膛。
發射時,所有炮兵戴著防護耳機,低頭躲避炮口氣浪。等著後坐力一震,炮手站起再次裝填。
近六公裡射程的38迫擊炮就這麼一發又一發的轟對麵美軍陣地。炮彈落地爆炸,彈片紛飛,正好把冒出來的h連炸個人仰馬翻。
庫克中尉耳朵聽不見,但爆炸的氣浪和震動還是能感受到。他連忙朝地上一趴,翻滾著進入壕溝,還把跟在身後的衛生兵一把拉上。
幾十發炮彈轟擊後,炮火再次延伸,這次h連沒人敢在隨便冒頭出來了。幸存者無不驚魂未定的縮頭縮腦,呼吸緊張。
庫克中尉倒是再次探頭,因為他感受到地麵震動。這是重型戰車碾壓地麵的動靜,至少需要三十幾噸的重量才能造成如此效果。
是4‘謝爾曼’,確切說是陸戰隊的4a3e2。這玩意被重點強化了前裝甲,甚至改了個綽號叫‘小飛象’。
‘小飛象’車體正麵裝甲最厚處達到140毫米,炮塔護盾甚至178毫米。
歐洲戰場上出現過‘小飛象’被‘虎王’的88毫米主炮連轟8發,除側麵被擊穿一發外,正麵挨的炮彈全部被彈飛。
大概有五輛‘小飛象’開進h連的陣地。它們應該是受團部命令前來支援,很自然的布置在山口道路兩側,準備以交叉火力對付來襲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