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會兒的功夫,挺大的一塊肉乾,已經被獵風吃的乾乾淨淨,連渣子都舔乾淨了。
現在躺在狗窩裡,四隻爪子伸的直直的,像是顧及著圍在肚子上的幾個寶寶一樣,有些無措的不知道該把爪子放在哪裡。
紀朗看的好笑,但是這事兒他也幫不上忙,拍了拍壓住毛毯的獵風,小心的把毛毯扯了出來,等明天洗乾淨留著寒季給小狗崽保暖。
收拾乾淨之後才把墊子鋪進去,把三個小狗崽挪到了墊子上,獵風湊過來不放心的舔了舔。
原本還因為毛毯被拿走了有些不開心的獵風,又吐著舌頭蹭過來了。
傻乎乎的樂著,一點也不像剛受罪生了崽子的樣子。
青九還沒回來,紀朗打了盆新的水繼續洗手,外麵的風吹的嗚嗚作響,真的是來的快,紀朗剛從院子進來的時候都沒聽到這聲音,這才蹲下不到兩分鐘。
“小滿,外麵風大了趕緊進來。”小孩刷完牙之後站在門口不知道玩啥呢,平時這會兒都躺炕上睡著了,今天因為小狗崽興奮的很。
小孩早就躲在門簾後麵等著他喊了,紀朗話音剛落,他就猛地掀開簾子進來了,“哈哈哈嚇到了吧。”嚷嚷著。
“哎呀嚇死了嚇死了。”頭都沒抬的紀朗敷衍到。
小孩撅嘴,“朗你看都沒看,欺負小孩。”
拿起架子上的小毛巾給小孩把臉擦乾淨,“想不想上廁所?”晚飯喝了一大碗骨頭湯,睡前得排排水。
小滿立馬就被這個狡猾的大人轉移了話題,點點頭,“想去。”
兩人上完廁所回來沒一會兒,青九也回來了。
紀朗把盆裡的臟水端著往外走,剛要用盆去掀簾子,就被從外麵掀開了。
從青九的身邊走出來,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一大會兒?”
青九幫他掀著簾子,等著他倒水回來一起進去,“林叔和我說了會兒話,上次你不是講過出了羊,還要養兔子和野雞嘛?林叔說年輕的時候在去其他部落裡換鹽的時候,見過那裡的人養野雞。”本來林叔早就忘了這事了,這還是紀朗的一杯蛋羹,林叔吃完之後總覺得這種味道在哪裡吃過,想了一整天才想起來年輕時在外麵吃過雞蛋。
不過那時候吃的不是這樣做的,而是煮開的水,那些人往裡麵打幾個雞蛋,攪成一片片的,喝起來有香味還有一股腥味,林叔不太愛喝,所以印象沒那麼深刻。
“養野雞嘛?怎麼養的?”紀朗是想過的,但是野雞會飛,抓回來隻能關在窯洞裡,吃的喝的還要人去伺候,養殖成本太高了。
“林叔說他們那些人一開始抓回來的野雞,會把翅膀剪掉一部分關起來,要有公有母,下的雞蛋也不要吃掉,留著等母雞孵出來小雞,慢慢的野雞就習慣了在關著的地方生存,哪怕不關了它們出去了也會回來的。”青九說著話,手裡動作卻沒停,把手裡的簾子綁在了門外牆上固定的繩子上,晚上風大,厚重的門簾也會被吹的亂飛,每次上上下下的總能打到門,經常會把人吵醒,青九就想了個法子,在牆上定了幾個釘子和細繩,晚上睡覺之前把門簾綁住。
紀朗一拍手,“對哦,可以剪羽!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青九聽他說這話,問道,“你知道怎麼剪嘛?”
“大概知道,到時候試試唄。”紀朗不是很確定,不過好多東西不都是聽說過然後慢慢摸索著來的嘛,就說他們現在住的窯洞,睡的火炕,他之前也隻是見過,完全不知道怎麼做,現在和這一群人摸索著也弄出來了,還這麼漂亮舒服。
“對,試試!”炕上的小滿無條件的信任且支持紀朗,仰著小臉認真的認同紀朗。
紀朗被他萌的心坎亂顫,湊過去抱著小孩打了個滾,讓小孩趴在自己懷裡,“哎,我的小滿乖寶”冷不丁想到地上那人剛叫寶寶的樣子,另一個寶字卡在嗓子眼裡出不來了,餘光去喵正在擦臉的人,青九也停下來手裡的動作似笑非笑的看過來,紀朗立馬轉過身去。
臉紅心跳。
他懷裡的小滿?
為啥不說完了,自己不是朗的乖寶寶了嘛?
怎麼朗還怪怪的,自己的小耳朵正好貼在朗的胸腔上,心跳聲咚咚咚的響的很,”朗,你生病了嘛?肚子聲音好大哦。“
紀朗沒反應過來,“什麼?我肚子叫了?”
小家夥舉著小手,貼到紀朗心臟的位置,”就這裡,跳的好快呀,聲音還很大。“小腦袋貼的更近了,想聽的仔細點。
紀朗感覺自己都聽到青九的輕笑聲了,嗚,小滿你這個賣隊友的,”沒事沒事,剛才動作大了才會這樣“,把小滿放到他平時睡覺的位置上,拉開被子蓋住,”趕緊睡吧,今天比平時晚了好多,不困嗎?“
小滿乖乖鑽進被子裡,閉上眼睡覺。
紀朗也閉上眼裝死,就奇了怪了,都老夫老妻了,自己怎麼還是這麼不禁逗啊。
直到整個人被溫熱的身軀包裹住,紀朗感覺這人好像天生就比自己體溫高一點,前段時間躺在身邊像是靠著一個大火爐,這幾天氣溫下降了,就感覺很溫暖。
”寶寶。“像是使壞般的輕咬著紀朗的後勁,小聲的喊了一聲。
雖然剛關了燈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紀朗還是下意識的看向小滿那邊,小孩那邊沒什麼動靜,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聽見。
紀朗伸手在箍住自己結實的臂膀上撓了一下,想讓他安分點,小孩還沒睡著呢。
誰知道這輕輕的撓動起了反作用,青九一下就被他撓的全身都覺得癢起來了,把人緊緊的按在懷裡。
一動也動不了的紀朗?
”你乾嘛?我動不了。“隻能動嘴的紀朗小聲呐喊。
”嗯,寶寶。“繼續把人箍的更緊。
紀朗
在紀朗睡著之前,感覺自己對寶寶這兩個字都要應激了。
第二天果然意料之中的起晚了。
急匆匆的扒了放在桌子上的早飯,想著今天要灌香腸,進了廚房發現礫已經把一隻豬前腿切成絲了。
看他進來,笑著讓他看,“小朗你看看行不行,昨天你提了一嘴,我正好閒著,就切了。”
放在盆裡的豬肉條,三分肥七分瘦,很適合做香腸,看礫還有把另一條也切了的意思,紀朗忙攔下她。
“這些就夠了,礫嬸兒,另一條先留著,我怕腸衣不夠。先把這些灌了,要是腸衣還夠的話再切。”
沒多耽擱,紀朗又把鍋灶點著,一旁的礫很是奇怪,”小朗你還要煮什麼嘛?“早知道鍋裡就給留著火了。
紀朗往點燃後的鍋底加了根劈開的木柴,”不煮,我把辣椒在鍋裡稍微烤一下,等下碾得時候更好碾。“
辣椒就不用去石磨碾了,紀朗找了個乾淨的陶罐,拿了個之前自己削出來的木槌。
礫幫忙翻動著倒進鍋裡的乾辣椒,”小朗,這要烤多久啊?“
紀朗拿了一個辣椒出來,用手掰了一下,還不是很脆,”要烤到一掰就斷,這樣碾出來的辣椒麵可以放更長的時間。“
礫了然,這也和燒陶差不多,沒有晾乾的陶品如果提前燒,就很容易變形開裂,還不抗用。
烤乾的辣椒用菜刀拍碎,都放進陶罐裡,紀朗和礫換著搗。
倒出來一些不是很細的,這樣有顆粒感的粗辣椒麵,吃起來更香。
剩下的兩人一直搗成很細的辣椒麵。
忙完辣椒麵,就要開始灌腸了。
把盆裡的肉分成兩份,拌了調料,一份辣的,一份不辣的。
紀朗處理了一下盆裡泡著的豬小腸,本來就收拾的很乾淨,又用麵粉泡了一夜,現在他隻要把邊上多出來的油去掉就行。
肉都快醃好了,紀朗突然想起來沒有灌香腸器。
不過這東西原理簡單,自己拿礦泉水瓶子就能做。
找了個空瓶子,用剪刀把瓶底剪掉,又找了根比瓶口稍微粗了一點的竹筒,套上豬小腸,最後把竹筒固定在瓶口,一個簡易灌香腸器就完成了。
灌之前把小腸的一端打上結,瓶子裡加些醃好的肉餡,用和瓶子一般粗細的木頭一點點的把肉餡推到瓶口,肉餡就自然而然的灌進去了。
紀朗先灌的不辣的,所以最後腸衣不夠了還剩了些辣的肉絲,放著炒菜就行了。
灌好的香腸用線綁成一截一截的,掛在院子裡的架子上就好了。
想到半個月後就可以吃到自己親手做的香腸,紀朗還有些激動,當然,比他更激動的是蹲在架子下麵的喵崽。
這兩天風大,喵崽可比這幾個愛玩的孩子聰明多了,根本不出門,不是在在院子裡隨便逛逛,就是在柴房睡覺,偶爾還會鑽進屋子裡跳上炕轉悠,被紀朗發現了好幾次,挨了幾頓罵。
現在又多了一項活動,蹲在香腸架子下麵喵喵叫。
怕它真的對自己好不容易灌好的香腸下手,認命的去廚房割了一小塊肉拿給喵崽,耳提麵命的告誡它,不要對晾在院子裡的肉出手,要不然紀朗可要對它出手了。
也不知道喵崽有沒有聽懂,反正吃了肉之後就揚長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