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甚至還命人把她和阿白關了起來。
不給她飯吃,不給她柴火取暖,就想這樣讓她自生自滅。
阿花知道,自己的伴侶死了,那她做出的承諾沒辦法兌現了,首領現在有恃無恐,根本不會把她放在眼裡,被關的兩天,她和阿白都是靠著山洞縫隙裡掏出來的雪充饑的。
終於在一個夜晚,有一個她伴侶以前最好的兄弟來把她放了出來,給了她一點鹹肉和乾菜,讓她帶著孩子跑吧,在外麵可能還能活下去,但是在部落了,很快就會有人來殺了他們母子兩個的。
阿花幾乎沒有猶豫,立馬就順著路找到了紀朗他們這裡。
一路上好在沒遇到什麼危險,畢竟她和兒子,都很虛弱,兒子的病才剛好。
她要告訴這些救了她兒子命的人,有危險要來了。
這也正是青九和果七決定帶她回來的原因。
聽了這些,紀朗沉默了片刻,問道,“白雲部落裡狩獵者有多少?”
“八十多個年輕的,還有幾十個年紀比較大了,但是還是有戰鬥能力的。”阿花說道。
紀朗眉頭微皺,這麼些人,這能打起來,累都能把青九他們累死了。
“他們有說什麼時候來嗎?”紀朗又問道。
阿花搖搖頭,又擔心紀朗覺得他沒用,開口說道,“應該不會很快,部落裡還有一些人沒有恢複,而且我們部落,現在還有點麻煩。”
紀朗好奇,“什麼麻煩?”
阿花頓了一會兒開口說道,“白雲部落與你們部落領地靠近的地方,有一個老虎洞,那裡麵是一隻很大的老虎,在風季之前生了老虎崽子,部落的人外出巡邏的時候意外發現了大老虎和它的三隻崽子,回去和首領商量之後,一夥人趁著大老虎沒在,去老虎洞殺了三隻老虎崽子。”看到紀朗臉上的震驚和不解,阿花開口辯解,“這也是沒辦法的,老虎崽子大了之後要捕獵的,白雲部落人很多,肯定會被當做捕獵的目標,我們
我們也是為自己解決後顧之憂。可是,大老虎怎麼會善罷甘休呢,它前後襲擊了狩獵隊好幾次,死了好幾個人,後來大家外出的時候就小心很多,可,那家夥,很狡猾,它去襲擊了部落,吃了部落的小孩,第二次甚至拖走了兩個部落裡的孩子,首領決定不能這樣放任它下去,就組織了一個小隊去殺它,它太強了,最後受了傷逃走了,可去的那些人幾乎都死了,隻有一個被甩到牆壁上撞暈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被老鼠咬,其他的隊友都死了,才托著重傷回部落報的信。”
聽上去這隻老虎和白雲部落完全就是不死不休啊。
這對紀朗他們來說,倒算是個好消息,有這隻大老虎在,白雲部落的首領想來不敢讓所有的狩獵者都到這裡來,無形中也算是幫紀朗他們減小了不少的壓力,第一次,紀朗在心裡期盼一隻野獸能夠多活一段時間。
上次西十和青九去的那個山洞,應該就是阿花說的老虎洞了。
怪不得白雲部落的人,上次來的時候說他們也去了老虎洞卻沒有事呢,原來那人是在老虎洞的時候染上了鼠疫。
阿花懷裡的孩子聞到食物的味道時,就已經悠悠轉醒。
也是個可憐孩子,病剛好身體還很虛弱,就被關在沒有火堆的山洞裡凍了幾天,一路上雖然被阿姆護著,可連口熱飯都沒有吃到過,到這裡能有一口氣在也算是走了運了。
阿花小心的給他灌了兩口熱乎乎的肉湯,小孩雖然虛弱,但也餓的久了,下意識的吞咽著。
紀朗沒再打攪這母子倆,起身去了廚房。
大家還坐在廚房裡,聽紀朗說了這母子倆到這裡來的來龍去脈。
礫歎了口氣,“也是個可憐的,先讓他們好好休息一晚上吧,這樣,西十你帶著豐和梧去阿周他們那裡擠擠,讓他倆先睡你的屋子。”他們當初砌炕的時候就考慮到後麵可能會有其他人的加入,所以炕都砌的不小,擠一擠,三個大人兩個小孩也睡得下。
紀朗連忙說,“讓梧在我們屋子裡睡吧,正好和小滿做個伴,也不用那麼擠。”
大家都知道,礫這是看到這母子兩個,想到了獨自拉扯幾個孩子的自己了,當初她還是有果和青幫忙的,也就颯和梧小一點,可這個女人,孩子還這麼小,自己也不夠強。
“阿姆,這是什麼東西啊,為什麼熱乎乎的?”阿白躺在暖和的被窩裡,摸著熱乎乎的炕問阿花。
小小的臉上帶著好奇和欣喜,除了臉色還是蒼白,嘴唇沒有血色,倒是和梧他們沒什麼區彆。
阿花小心的摸著蓋在身上軟乎乎的被子,還有蘭笑眯眯的拿過來的兩身衣服,心情很複雜。
她知道這個小小的部落物資豐厚,可怎麼也沒想到,這些人居然也願意把這麼好的東西給她和阿白。
今天吃到的食物,還有用到的東西,都是從前從未接觸過的,雖然紀朗否認了好強調了好幾次,他不是祭祀,但阿花心裡明白,他在這個部落的地位,絕對不低於任何一個部落裡的祭祀。
所有人在做下決定的時候,看向的都是他。
旁邊的阿白,在阿花胡思亂想的這一小會兒,已經沉沉的睡過去了,他很久沒有睡得這般舒適安穩了。
阿花伸手摸摸兒子被凍傷的臉,睡之前蘭還給送了獾油,塗了獾油的小臉沒那麼乾巴,摸上去軟乎乎的。
看著這張和伴侶極其相似的臉,阿花心裡的想法更加堅定,轉身關了牆上的手電筒,閉上眼睛睡下了。
旁邊屋子裡的紀朗,幫著兩個小孩壓好厚被子,也鑽進了被窩。
青九還在下麵削箭頭,上次白雲部落那些人的到來,還有今天阿花母子兩人的話,都讓他更加清楚的知道,和白雲部落,遲早會有一場不得不打的戰爭。
所以他想多削一些箭頭,留給紀朗和這些半大孩子防身。
紀朗趴在被窩裡,壓低聲音問青九,“你說阿花的話可信嗎?”他總覺得怪怪的,那個女人看上去無比虛弱,卻可以帶著一個身體不好的孩子穿越那麼遠的雪山,來到這裡,還安然無恙,很可疑,雖然他們暫時收留了他,可紀朗心底裡還是持懷疑態度的。
青九停下手裡的動作,看著紀朗的眼睛,扯著嘴角笑了,“她的話,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