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故事的開始!
斯內普難得的沒有立刻回到那間狹小的屋子裡。他走在英格蘭的科克沃斯鎮縱橫的小路上,慢騰騰地向深處挪動著。
周圍林立著廢棄的磚房與壞掉的街燈,不遠處是一條肮臟的河流和一所有著一根大煙囪的廢棄磨坊。但他隻是盯著不遠處的天空,然後從那一排排破舊的磚房拐了進去,到了蜘蛛尾巷的街道上。
一個看不清臉的女孩坐在臟兮兮的河岸旁唱歌。她躲在陰影裡,似乎在哼一首法文民謠。周圍的小混混在打量著她,斯內普隻是略略掀眼看了一下,就毫不停頓地路過了。
“西弗勒斯,給我站住!”女孩氣急敗壞地喊道“我敢打賭你沒認出我來!”
斯內普被人用很不禮貌地命令叫住了。但老實說,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這正是他不願意透露住址的原因之一。
“我想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他抱著手慢慢地轉過身來“你應該在家,伊麗莎白。”
貝蒂撇撇嘴“你知道我會來找你的,區彆隻是時間長短。”
斯內普的臉色黑了黑,他警惕地環顧四周,然後把視線重新投回貝蒂臉上“我以為我說的夠清楚了。”
“西弗勒斯,彆這樣好嗎。我好不容易才覺得好日子就快到來了。尼可爺爺在法國定居,叔叔也從阿茲卡班回來,我就快畢業了。我們前兩天還很好——”她顯得有些著急絮絮叨叨地開始說話,斯內普不知道她是想說服自己還是說服他。
“我有權知道這一切。”最後她說。
斯內普卷起嘴唇,寒涼而嘲諷的擠出了一個笑。他不可能告訴她。
他不可能告訴她,自己的食死徒標記有了輕微的灼熱,也不可能告訴她這象征著那個名字都不能提的黑魔王正在通過各種手段加強自己的力量,他還不能告訴她,哈利·波特,也就是莉莉·伊萬斯的兒子還有兩年就會到霍格沃茲來。
儘管斯內普承認兩年的確是一段足夠長的日子。但那個波特是莉莉的兒子,一個18歲的小姑娘,他怎麼敢指望她平靜接受,甚至顧全大局?
斯內普沒有搭理她,而是向一邊扭過了頭。他也沒有立即回家。這大概是因為他內心並不希望某個早晨伊麗莎白又像今天這樣,出現在自己家門口。
“西弗,我們得談一談。”
“沒什麼需要談的。事實就是,你應該離我遠一點兒。”
“夠了!冷靜點!我不想再陷入彼此的逞口舌之快裡。你應該知道,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
突然沉默在他們周圍迅速地打了一個結,就好像把那未完的爭吵捂得嚴絲合縫,再沒一點兒泄露出來。晚風經過了三次,臟兮兮的小河稀裡嘩啦地淌過。
斯內普終於沒有再說什麼不中聽的話,他僵硬地轉了轉身子,打算和貝蒂一道回到那間小極了的屋子裡去。
這個決定很愚蠢,但他總是心軟,在這蠢丫頭幾次險些喪命之後。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斯內普僅僅是這麼決定了,他仍舊冷著臉,不苟言笑,甚至不打算給貝蒂一個合理的解釋。
斯內普的家裡容納著一間昏暗而擁擠的起居室,裡麵擺放著破舊的家具,(擠挨挨地放著一張磨損起毛的沙發、一把舊扶手椅和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天花板上吊著一盞點著蠟燭的光線很暗的燈,牆壁被古舊的黑色或褐色的皮封麵的書本覆蓋。這座房子至少兩層樓高,書牆中有一道暗門,(打開後會)露出一道狹窄的通往上方的樓梯。另一道暗門通向一間儲藏室,裡麵備有小精靈釀的葡萄酒。
這屋子給人的感覺像是一間昏暗的軟壁牢房。
沙發旁邊放著一本翻來一半的魔藥書籍,不難看出那是斯內普通常坐的地方。貝蒂撇撇嘴,坐到了那張搖搖晃晃的桌子麵前。
“霍格沃茲發給你的工資這麼少嗎?”。貝蒂皺著眉問。
斯內普不高興地回答“我樂意住在這裡,我從小都在這。”
貝蒂被堵的沒話說,梅林知道她隻是替斯內普糟糕的住宅環境感到不平。
“我似乎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有關於莉莉·伊萬斯的任何事情。”
很明顯的,斯內普選取了一個令人厭惡的話題展開。但他可以肯定,倘若他先對她循循善誘,再充分闡述與他過分親密的危險性,一定會被這個油嘴滑舌的丫頭反駁回來。
而他不善言辭。
“我不想聽。”貝蒂立即說。
“莉莉和她姐姐在孩提時代與她們的父母住在一起,她們的房子距離蜘蛛尾巷隻有步行距離。”
“我不想聽!”
“她的確是一個天分出色的女巫。米勒娃非常喜歡她,當然那是後話。”
“西弗勒斯!我說過我不想聽!”
“我甚至分不清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的,她太完美了不是嗎?”斯內普故意用這些懷念的語氣說話,還一麵打量著貝蒂發青的臉色。他還打算再胡謅一些加上。
“你喜歡住在蜘蛛尾巷…是因為這是你們初始的地方嗎…?”這一次,沒等他再次開口,貝蒂就搶白道。
斯內普知道她恐懼那個回答,於是他嘲諷地笑了笑,用那種緩慢的,拖著長音的聲音說“這麼看來的確是的——”
貝蒂略微盯了盯他烏黑的眼睛,但發覺那裡深邃的像一潭死水。
她開始自亂陣腳,慌得難以自持,她忍不住站起來,走近了一點。就在這時候,貝蒂感覺到,她沒法說出更多的話來。她什麼都可以接受,包括斯內普不愛自己。但她無法躲開的正是這個事實——斯內普還深愛著那個女人,那個叫做莉莉·伊萬斯的女人。
這是她最無法戰勝莉莉·伊萬斯的一點,那就是她死了,而自己還活著。一個死人永遠會活成記憶裡最好、最討人喜歡的樣子。
而這種喜愛日久彌深。
貝蒂用了一種最原始的逃避方法。
她飛快地從那間狹小的屋子裡衝了出去。7月的倫敦總是有這樣一陣突如其來的雨。貝蒂慢慢地踩在水窪裡,她身上的禮服裙早已經濕透,積了水的鞋子也變得沉重起來。
英格蘭科克沃斯鎮是一個她從來都沒有去過的地方,街道兩側林立的煙囪似乎在靜靜地嘲笑著她。這時候,魔杖在她手裡就好像一根沒用的木頭。
斯內普總是攪得人心煩意亂。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雨水滴落的聲音緩慢而輕盈,像一隻遙遠的催眠曲。貝蒂張開手去,擁抱著雨滴,索性仰麵倒在了雨中。
黑暗席卷了她,像做了一場冗長的美夢,貝蒂莫名其妙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