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故事的開始!
這是一家麻瓜醫院。
這是一家裝修簡陋,人員稀少,設備不完善的麻瓜醫院。
這是貝蒂初具意識能想到的第一個念頭。她摸了摸冰冷的額頭,初步判斷自己是中了一個高明昏睡咒,大概是因為她認為自己根本沒可能淋了點雨就暈過去。
貝蒂警覺地聽著門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抽出了禮服內側的魔杖。
“太好了,小姐。你終於醒過來了,那麼來讓我們清算一下你的醫藥費。”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湊到了她的麵前,他臉上掛著一種不符合年齡的蒼老,似乎總在為這家岌岌可危的破醫院招攬生計。
“我是自己到這來的?”貝蒂悄悄收起魔杖問。
“當然不是。你暈倒了,一位先生把你抱到這來的。”
她隱隱燃起一點兒希望“先生?他穿著黑色的袍子是嗎?”
“袍子?不不不,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帶了一個黑色的領結,用禮帽壓住了整張臉。”
莫名出現在麻瓜街道,穿西裝帶領結的男人?貝蒂隻得猜測,也許是一個修養頗好,樂於助人的麻瓜男人。
她站起來努了努嘴“我沒有錢”
“你沒有錢?!”禿頂男人大叫了起來,隔了一會兒,他頹然地坐在地上,重新攢起笑臉,搓著手道“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家庭住址,我們將登門去取。”
貝蒂悄悄翻了個白眼,她把頭上也許非常昂貴的發卡去了下來,拋到男人懷裡,一麵不無諷刺地說“你為什麼不去找那位好心的先生。”
男人懷疑地研究著那枚發卡說“他離開了,走的時候說這是個貧民窟,叫你醒來後去莊園找他。”
在禿頂男人說話的時候貝蒂正打量著窗子外邊,林立的煙囪和肮臟的小河提醒著她,這仍然是在蜘蛛尾巷裡,在斯內普和伊萬斯初次見麵的小鎮裡。
貝蒂停下打量回過頭去問“莊園?那位先生留下什麼信息了嗎?”
“他叫…哦…他說他叫…”那個禿頂的男人還在艱難地想著名字,讓貝蒂很不耐煩,她撇撇嘴朝著門走過去。
“他叫尤金·本森。”突然,男人說。
貝蒂還站在原地,卻仿佛猛然間置身於冰天雪地,她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叫什麼,但她敢肯定的是,這其中包含著恐懼。
尤金並不是一個寬容的人。尤其在對待這件事情上時。貝蒂再一次確定了自己中了一個完美的昏睡咒。
有可能尤金跟蹤的自己。
那麼他對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又了解多少?西弗勒斯的反常和他有關嗎?這是不是又是一場盧修斯策劃的陰謀?如果這的確是事實,她又該怎麼辦呢?
貝蒂不知道。
她緩慢地從那家破舊的麻瓜醫院中走了出來,小鎮剛下過雨的街道帶著一種灰塵的味道。她揚起臉來,瞪著那仿佛亙古不變的灰暗天空,然後冷漠地笑了一下,好像有些嘲諷。嘲諷自己和西弗勒斯不堪一擊的脆弱感情,也嘲諷已經鬨翻的朋友對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施以援手。
下一秒,空氣中發出了一聲“嘭”,女孩已經完全的消失在科克沃斯鎮。
幾分鐘後,在百裡之外的本森莊園迎來了一位如期而至的客人。
貝蒂坐在那一間富麗堂皇的大廳裡,止不住的打著哆嗦。但她執意不肯先喝上一杯溫暖的紅茶或者換一身舒適的衣服。
老實說,她不肯接受本森家任何一個人的好意,或者我們換句話來說,貝蒂害怕家養小精靈捧來的衣服是尤菲米婭的,她甚至害怕,自己用過的茶杯隸屬於尤菲米婭。
儘管她什麼都沒有做錯。但這仍然提醒著貝蒂,因為她的緣故,一個剛剛十多歲的女孩因此精神崩潰。
她永遠也忘不掉那天在走廊上撞見的景象,尤菲米婭張牙無爪地撲向尤金…
這該死的仁慈。該死的心軟。
“伊麗莎白,很高興你比我預想中恢複的還要快。”尤金一邊從樓梯上走下來,一邊滿麵春風的說道。
“很高明的昏睡咒。”貝蒂冷冷的說“但彆忘了,我的魔咒學是e。”
貝蒂停頓了一下,又說“本森先生。”
尤金信誓旦旦的說“我恰好要去那兒,發現你正躺在雨中呼呼大睡。出於紳士風度…”
“一個貧民窟?”
“當然了。我的確很少去那樣的地方。”
“本森先生,非常感激你的好意。但似乎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你的謊言很拙劣。”
貝蒂說著站起身來,朝著門邊走去,她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寒顫。
“太狼狽了,伊麗莎白。”尤金慢吞吞地站起來,攔住了她。
貝蒂有些沒好氣“本森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我們已經鬨翻了。”
“沒錯。但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是很好的盟友。”尤金說。
貝蒂猜疑地看著他,沒有立刻說話。尤金滿不在乎地聳聳肩“你還有一年就會畢業了,老實說,你考慮過從事什麼工作了嗎?”
貝蒂張了張嘴,她想說自己會留在霍格沃茲,做斯內普的助手,雖然他看起來並不需要一位助手。
“也許你想留在霍格沃茲,和…斯內普教授一起。”不等她猶豫完,尤金立刻說道,他捋了捋自己棕色的頭發“你沒什麼資曆,並且還闖過不少禍。走著瞧吧,鄧布利多絕不會聘用你的,那可不是收容所。”
“他會的!”貝蒂皺著眉頭說“鄧布利多信任我。”
尤金冷冷地嗤笑了一下“伊麗莎白,看在我們曾經是好朋友的份上,我不得不告訴你一些道理了。”
“傻得可愛。”他咂咂嘴,慢騰騰地坐到了貝蒂的對麵,抱著手,笑容愈發深了起來“怎麼樣,現在我們能坐下來談一談了嗎?”
貝蒂對他輕浮的語氣感到氣憤和恐懼,但同時,她卻覺得自己…還有一些難過?
他們本可以不這樣的。
她站在原地沒有動,片刻後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好像什麼都想明白了似的“是巴蒂·克勞奇還是盧修斯·馬爾福?”
“是我。”
“先生,我不喜歡被騙,特彆是拙劣的謊言。”
尤金沒有搭理她,而是再次溫柔的笑著看她,這讓貝蒂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她縮了縮脖子打算離開。
“期待你的再次光臨。伊麗莎白,相信我,你會回來的。”在她離開大廳的同時,尤金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貝蒂略微皺一下眉,幻影移形了。
時間過得很快。而貝蒂從來沒有想過可以如此平靜而迅速的度過時間。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無論她如何抗拒,最後一學年都在不情不願中,逐漸過了一大半。
值得慶幸的是,打從她與尤金那次莫名其妙的談話之後再也沒有被任何騷擾乾預過。沒有遞到厄爾叔叔手上的請帖,也沒有隔三差五出現的意外,更沒有校長辦公室的下午茶。在尤菲米婭,尤金與加西亞離開霍格沃茲之後,她的生活隻剩下了無儘的沉默。
與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沉默較量。
她感到自己像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替代品。在斯內普緬懷莉莉的一段日子裡,高高興興地做了一個玩偶。這讓她尤其感到屈辱和氣憤。
這份屈辱來的太過於強烈,以至於她沒能再和斯內普說過一句話,或者有一些眼神交流。
他們都意識到,這次沉默的冷戰將還會持續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