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時。
莫千岱親點十二萬大軍發兵武定!
從交南道出發,一路疾行,不過一個時辰便來到了武定河畔。
莫千岱高坐中軍馬上,一眼就望見被燒得破敗不堪的武定城。
雖然早已聽斥候三番兩次來報,但此刻親眼所見,心中的震驚與底氣還是油然而生。
大軍壓境,很快就驚動了對麵的雍軍,對岸響起了陣陣擂鼓聲。
常副將策馬跟在莫千岱身旁,聞聲一臉興奮地說道:“將軍,他們來了!”
隻見雍軍從武定城後方分兩股快步而來,眼前一片旌旗搖曳,鼓聲不絕,步聲鏗鏘卻嘈雜,隔著武定河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大軍開拔前莫千岱早已言明,武定二十萬大軍已滅,如今不過三萬北鼎駐軍在苟延殘喘。
可眾北軍如今一看,怎的對麵竟好似有好幾萬人!
莫千岱看到此情此景,卻挑唇冷笑。
“喬忠國當真是窮途末路了,竟用出了玄囊之陣。”
“若本將不知武定底細,此計尚能疑人,但焚城之火燒了一天一夜,此陣再用出來,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常副將聞言急忙附和:“將軍,喬忠國當年確實驍勇,可他到底離開軍中十多年了,京城的榮華富貴隻怕早就耗光了他的銳氣與膽識。”
莫千岱聽到這話卻擺了擺手,“莫要小看了他,先定軍心,渡河!”
常副將見此急忙就住了嘴,而後抽出鞍邊長劍,凜然揚聲:“此乃雍軍故布疑陣,敵方不過區區三萬人,今日之戰必勝!”
“將軍有令,渡河!”
“是!”
命令一層層傳出去,整整十二萬大軍氣勢恢宏的吼聲,瞬間將對岸的鼓聲給壓了下去。
北境的雨多發於七月下旬至八月上旬,如今正值六月,武定河水並不算急,連蒲伐都用不上。
北軍的前軍手持護盾與長槍,紛紛踏入武定河中,強行渡河。
喬忠國策馬立於軍中,見狀手中長劍向側邊一揮。
蕭千月身著戎裝,左右手各持一麵紅色小旗,背對著武定河立於陣前,見喬忠國指令,便重重點了點頭。
下一刻,她揚起手中小旗,乾脆利落地往左右兩邊揮去,口中高喝出聲:
“弓兵、刀盾兵聽令,起雁形陣!”
蕭千月話音剛落,前軍中持盾與持弓將士當即向左右兩邊散開,動作迅疾卻有條不紊,猶如大雁展翼。
諸軍到位,蕭千月接收到喬忠國的眼神,當即雙手猛地向下一揮,“射!”
弓箭衝天而起,弦聲嗡嗡,直衝北國渡河前軍!
慘叫聲瞬間響起,武定河水染上了血色。
可幾乎同一時間,北軍也擺好了陣型,長箭飛射而來,直衝武定前軍,正是為了掩護渡河行動。
聽得身後箭雨聲,這次不必等喬忠國指令,蕭千月已經抬起雙手,手中小旗翻轉成了藍色。
“盾起!”
所有刀盾兵當即豎起長盾,將弓兵護下,蕭千月也及時蹲身躲避。
砰砰砰!
長箭落在盾上,聲不絕耳。
蕭千月從盾陣的縫隙中扭頭看去,隻見第一批北軍已經成功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