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喬地義曾推辭過,但雍軍中所有人都心悅誠服地喚喬地義為少將軍,項文秋也就隨了眾人。
此時,看到久違的王厚麥與劉生安,項文秋心潮起伏,激動難抑!
若說之前臣服喬地義更多是局勢所迫、是家國所逼,可今時今日,項文秋心中隻餘慶幸。
他這些日子始終跟在喬地義身邊,這才知曉,雍國早已創造了奇跡!
他們竟然戰勝了史上從無人能夠攻克的疫疾!
項文秋難言心中震撼,他隻知道,武定二十萬大軍其實損失得並不多。
這次喬忠國以弱示敵,實則甕中捉鱉,莫千岱自以為穩操勝券,卻不知早已帶著大軍一步步走進了陷阱裡!
若他不曾歸服,不曾去信勸說老麥與老安,或許今日,連他們二人與手下的兄弟也要死在雍國的鐵蹄下!
但有一件事,項文秋始終想不通。
既然雍國已有勝算,為何還要費儘心力策反他,又讓他策反老麥他們呢?
他不明白,也就直接去問喬地義了。
彼時,一向大大咧咧的喬地義忽而正了色,沉沉說了一句:
“項兄,人命至貴。”
若北軍在戰場上自己先亂了軍心與陣型,雍軍就能以更快的速度、更少的傷亡結束這場戰爭。
雍國必爭這場勝利,甚至從一開始就有北伐的底氣,可他們卻步步為營、籌謀算計至此,隻為減少戰場上的傷亡,無論是雍軍,還是北軍。
項文秋想通後,不由滿心震撼,隨後苦笑一聲,除了死心塌地追隨喬地義,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畢竟當初他之所以叛出北軍,不就是因為莫千岱身為主將,卻視他們這些士兵如草芥嗎?
此時喬地義聽聞項文秋之言,也不由眉眼生光。
再等等,很快“簍子”就能收口了!
此時北軍主力還在不斷渡河,喬忠國揮舞著手中長刀,離開戰場十數載,當了這麼多年動嘴皮子的禦史,他確實有些手生了。
但是,當刀鋒劈開敵人血肉的感覺不斷傳到手掌中時,他漸漸重拾了當年的意氣風發,仿佛又變回了那個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常勝將軍!
喬家軍一部分簇擁在喬忠國身邊,一部分守護在喬地義身旁,比起那些年輕麵孔,他們確實算老了。
但是,與新兵們咬牙切齒,殺紅了眼的模樣不同,喬家軍的臉上卻帶著豪邁的笑。
此生能隨將軍重回戰場,今日便是戰死在此,這輩子也值了!
兩方人數差距實在懸殊,雍軍再如何不懼死,依舊不敵,被北軍打得節節敗退。
而這時候,莫千岱終於渡河了!
他不會錯過這場足以載入北國史冊的大戰。
他要親自站在武定城樓上,斬下喬忠國的首級,報殺子之仇,一雪當年喬忠國兵臨王都城下之恥,再締造屬於莫家、屬於他莫千岱的傳奇!
至此,北國十二萬大軍已有近十萬進入了雍國地盤,而雍軍也被逼到了武定城下,再無可退。
莫千岱遠遠瞧見這一幕,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下,即便是喬忠國也彆妄想化腐朽為神奇!
常副將幾乎已經瞧見勝利在朝他們揮手了,他難抑激動之色,轉身請示莫千岱:
“將軍,喬忠國已落入山窮水儘之地,是否吹響警角,將雍軍徹底拿下?”
莫千岱聽聞此言,胸中不由湧起一股豪情壯誌,重重點了點頭。
“準!”
常副將興奮難當,立刻傳令:“吹響警角,進攻!”
嗚——
警角聲響起,低沉卻極具穿透力,輕而易舉傳到了每個北軍的耳朵裡。
“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