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愷腳踏虛空,俯視對方:
“五皇兄,你的眼界太狹窄了,隻能看到皇城上空的這片天地。”
“太祖當年凡境八重,神變境界,隻要服用那顆白蛟內丹就可以突破,成為先天大宗師。”
“他卻把這個機會讓給大統領,為何?”
“因為自那時起,太祖便察覺六大聖地對於王朝的態度微妙。”
“所以他才瞞住九龍璽印,刪改《皇天聖典》,把其中凝聚氣運華蓋,鑄造皇道正統的篇章統統抹去!”
“為的就是藏拙,降低自己的威脅,保住大周的國祚!”
周天子聽到這一段段秘聞,隻覺得數十年的天子都白當了。
“五皇兄,你可知道登基以後,三皇兄、八皇兄和其餘兄弟去了哪裡?”
趙愷忽然發問。
“統州皇陵,圈禁一生。”
周天子下意識地答道。
“並非如此。他們都在這裡。”
趙愷伸手指著頭頂那枚九龍璽印。
周天子如遭雷擊,整個人呆在原地。
“除此之外,還有父皇的幾位兄弟。”
趙愷麵無表情,走近袍服淩亂,披頭散發的周天子。
“大周奮三世之餘烈,才有了這樣的機會。”
“隻要讓這枚璽印,吸收最後一份皇道龍氣。”
“它就能助我突破凡境十重,武道人仙。”
“先滅大周,再立新朝。”
“把王朝更替為皇朝,學那元皇,繼承上古人道……”
“屆時,六座聖地,十大正宗,世家門閥,他們統統都會被打落塵埃!”
“我可以開萬世之太平,立不朽之偉業!”
周天子似是被這番話徹底震驚,啞口無言。
他用手指著武安侯,想要厲聲嗬斥對方是逆賊,是亂臣。
可是看到大周先輩用己身精血澆鑄出來的那枚九龍璽印,嘴唇蠕動片刻,頹然道:
“好!寡人的性命在此,皇道龍氣在此,取走它!”
忠心護主的老太監陳朝恩,顫聲道:
“陛下!三思!”
他是凡境八重,神變巔峰。
麵對九龍璽印加身,凝聚真龍之相的武安侯,完全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周天子擺了擺手,意興闌珊道:
“父皇從小就喜歡你,說所有子女當中,隻有你最像他。”
“確實如此,你們比我更無情,更能犧牲。”
“那元黎是你的人,對吧?批命也是假的?”
趙愷點頭。
“原來如此,昭兒是你殺的,太子是你傷的根基……為了這枚璽印,我接連遭受喪子之痛。”
周天子自嘲一笑,扶正那頂十二旒冕,輕聲道:
“如若可以,殺我一人便夠了,留原兒,還有……他的哥哥一條性命吧。”
趙愷一言不發,沒有出聲。
他張開大手按住周天子,《皇天聖典》的功法運轉,吸收那澎湃不已的皇道龍氣。
相比起太子,四皇子,九皇子。
在位數十年,受到認可的周天子,皇道龍氣要深厚得多。
約莫半柱香後。
懸於趙愷頭頂的那枚璽印再度漲大,好似一頂華蓋寶傘!
“五皇兄,我要立新朝,必須滅掉大周所有的氣數。”
趙愷鬆開手掌,任由那具乾癟軀體倒在地上。
“你的幾個兒子,誰也不能留!”
司禮監的陳朝恩聽得這句話,怒喝道:
“侯爺心中當真沒有半分親情之念麼!?”
“十一皇子如此年幼,你都下得了手!”
趙愷看也不看那個老太監,眼神淡漠無比。
當年父皇要傳位於他,坦誠說出大周三代人所做出的努力。
用皇族子嗣所沾染的氣數、國運,衝刷元皇留下的九龍璽印。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背後蘊含多少血腥。
自太祖那一輩開始,除去繼位之人,其他兄弟皆要獻身。
不為彆的,隻因他們生在了帝王家。
如此作為,就是為了能夠借助這枚九龍璽印,洗煉軀體,承接天道,成為人仙。
“我這一生弑父滅親,早已罪大惡極,哪裡還在乎這個。”
趙愷看到衝上來,想要護住十一皇子的陳朝恩。
屈指一彈,將其震飛出去。
他再張開大手,憑空一抓,那十一皇子趙原就被攝起。
“可惜你這麼好的命格和根骨。”
趙愷淡淡道。
“可惜皇叔三十年的布局謀劃。”
清朗之聲,響徹夜空。
滾滾精氣如波浪起伏,包裹住十一皇子趙原,將其帶到另一邊。
一襲黑底金線蟒袍烈烈飄蕩,出現於花萼飛樓頂層。
“真龍?”
趙愷看到來人,平靜的麵色浮現一抹驚愕。
“你怎麼會是真龍之相!”
趙穆踏足虛空,頭頂同樣顯現出一方貴不可言的氣運華蓋。
“那司天監的元黎說我,蛟龍吞蟒,克父克兄。”
“如今,蟒已死絕,蛟當化龍,這不是理所當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