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不好惹!
蔣氏滿意的點點頭,遂又走到站在中間的那個老者身邊,指著老者看向寧氏。
“母親,可是認得這位?”
寧氏一直盯著蔣氏的一舉一動,見蔣氏抽絲剝繭循序漸進的處理這件影響極差卻頗有些混亂的事件,以前那個自己十分瞧不上的愚鈍小家子氣的媳婦何時竟然變成了眼前的這個樣子,還是溫和醇厚的姿容,可是吐出的話尖利如刃字字句句都戳到心窩子,一雙眼睛也不再是之前那般的恭順柔和而是散發著一種自信的飛揚的果斷神采,寧氏一時間迷惑了,所以並未聽見蔣氏的問話。
蔣氏也不惱,重又問了一遍,寧氏這才回過神來,順著蔣氏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是一個年約五旬的老者,身子清瘦,麵容清臒,一雙與年齡極為不相稱的明亮的眼睛,膚色偏暗卻少有皺紋,全部的頭發都綰了上去被一頂金絲掐邊的井字帽蓋住,身著一件灰黑色的連身的斜開諸葛雲袍,上上下下沒有任何特彆引人注意的地方。寧氏正想開口,目光卻被老者臉頰右側耳根下麵的一道刀疤定住了,頗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又看回老者的臉,片刻心驚之後淡淡的喜悅浮上了心頭。
“青石?”
“小姐,青石給小姐請安了!”
老者突然間跪了下來,一個響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寧氏慌忙讓身邊的賈嬤嬤下去把跪在地上的青石扶起來,賈嬤嬤顯然也很激動,連走下去的步子都比平日裡急切了三分。
“青石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
賈嬤嬤下到廳上,雙手有些微顫抖的扶起了青石,聲音因為激動稍稍哽咽起來。
“賈妹子,這麼些年你可還好?”
青石借著賈嬤嬤的力道站了起來,一邊站一邊與賈嬤嬤問話。
“好,好,這些年我跟著小姐,過的極好。”
賈嬤嬤儘管激動不過仍舊是顧忌著在場的眾人,扶起青石後便又退回到了寧氏的身邊,不過一雙眼睛還是落在了青石身上。
“欽饒,你是從何處尋到青石的?青石可是與徐管家貪墨銀子的事有關聯?”
寧氏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如常,可蔣氏卻還是從寧氏的話中聽出了激動和急切,欽饒兩個字自己可是多年沒再從老太太的口中聽過了。
寧氏此刻心中波濤洶湧,恨不能立刻走到那人身邊,親自去摸摸他的臉以便能夠確認站在眼前的就是自己懷著愧疚之心想念了幾十年的人。寧氏從沒想過有生之年還能再次見到青石,多年前自己還未出閣之時最是喜歡偷偷溜出府去玩耍,青石是府內的護衛卻一直喬莊扮作小廝護在自己的身邊,那日出府自己被幾個亡命之徒追殺,青石拚死為自己和當時還是自己貼身婢女的賈嬤嬤打開了一條逃生的通道,自己慌亂之中隻看見歹徒的大刀從青石的右臉斜劈而下,刺目的血像是泉眼一樣從青石年輕的臉上汩汩的躺下來。
等自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了,就是那一天開始自己就從未再見過青石,問了賈嬤嬤也道是暈了過去,清醒的時候就已經在府內了。從此,青石便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自己苦苦纏著父親撒開人手找了半個月,最後仍舊是一無所獲,但從此自己就像是被下了詛咒一般,夜夜都是一張看不清麵容卻鮮血淋漓的臉。
正是因為如此,此刻這種失而複得又恍如隔世的感覺讓寧氏倍感珍惜,心下也暗暗發誓,若是青石也被牽扯進這件事,自己就是豁出去一切也一定要保下他。
“回母親,這位大叔是我們莊上的二管家,不過平時並不常在莊子裡,所以府內大部分人倒都是對這位二管家眼生的很。”
蔣氏也是知道婆婆和這位青石大叔之間的淵源的,否則也不會就這麼冒冒失失的將人帶到壽康苑。
“這位二管家是大約十年前來到莊子上的,可跟咱們簽的是活契並且是一個無固定期限的活契。”
寧氏聽完不覺一愣,十年前,青石竟然八年前就在離自己不過百裡的地方,並且是在自己府裡的莊子上。十年前?寧氏腦中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可回頭再想卻又什麼都沒抓住。
“十年前,可不就是你生凝丫頭的那一年嘛!”
“母親說的是,就是媳婦生凝兒的那一年,可巧當時媳婦因為養胎去鄉下的莊子住了一段日子,青石二管家就是那段時間到的莊子,媳婦見他談吐不俗人也正直坦誠,便做主留到了莊子裡。”
蔣氏說幾句便停一停,仔細的看著寧氏臉上的表情。
“既是莊子裡的二管家,為何幾年來卻不見來我府內走動?”
“這是青石管家自己要求的,媳婦想也不是什麼大事,便應了!”
自己要求的?寧氏心中轉過幾個心思,難道青石是有意避著自己?如若是有意避著,大可以遠遠的去到其他地方,何苦還要到府內的莊子上做工?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既然沒死為什麼不回到侯府?一個一個問題像是雨後的春筍一般亟不可待的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