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遊奇幻錄!
“才十六七歲?那麼小?”風西揚吃驚道。要知道,男女的身體發育是有區彆的,男子要在二十歲才能達到頂峰,而女子隻要到十八歲就可以到達,雖然停留的時間比男人短,造成男子後來居上的情況,但是女子至少在前期的武學進境會比男子快不少,不說彆的,在武者方麵,男子最早破入強者境的年齡記錄是二十歲多兩月,而女子則是十八歲多兩月。
林夕悅的天分在曆代月影中都可稱得上是出類拔萃,在加上曆代月影不停完善的修煉方式和高強度的不懈鍛煉,以她目前的實力來說,在同齡人中幾乎可以算是巔峰的水準,不說是無敵,但至少沒人可以打敗她。而現在,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居然可以與林夕悅正麵交鋒而不敗,並劃破她的鬥篷,雖然林夕悅當時應該也沒有出全力,但說實話風西揚覺得有點難以置信,當然他也沒有懷疑自己愛徒的意思。
“是啊,看上去比我還小,真不知道他是這麼練出來的,而且,雖然當時我沒出全力,但是我覺得那個家夥好像也留著一手,感覺真不爽!”林夕悅鼓著腮幫子恨恨地道。
“哦,這樣啊!那可真有意思!”風西揚看著林夕悅這般可愛的樣子,不由笑道。管他呢,這個世界的水深得很,指不定那個角落就會冒出個怪物,雖然風西揚對他們月影一脈的實力很自信,但也不會狂妄道以為林月夕的實力就該是同齡人中無敵的。遠的不說,就在這個新城,那個耀武學院的睡武神雷妮聽說就是個天生武人,實力非同小可,雖然限於年齡上的原因而未凝聚氣海,踏入一流高手的行列,但是等閒的一流高手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武者也好,魔法師也好,對他們而言,境界並不能代表戰力,尤其是魔法師,就算是一個魔導師,你說他要是研法師的話,搞不好還會被一個高級戰法師追著打呢。武者之間的對決就更玄乎了,技巧、心態、戰意,這三者中的任何一個都跟境界沒多大關係,但又可以左右戰局。理論上來說,兩人交戰,哪怕等級差距再大,隻要一方可以對對方造成傷害,那就有獲勝的可能。再有就是天分,恐怖的天分也可以拉回力量上的差距,曆史上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那種雙方等級差距懸殊,結果等級高的一方被等級差的一方完虐的戰鬥。
而林夕悅也好,雷妮也好,她們無疑都有著這樣能力,可結果,無論是林夕悅還是雷妮,貌似都在尹離手下吃過了虧。
“師父,那個家夥還跟我說過,要我不要當殺手了,說我可以作彆的養活自己……”用手指卷弄著自己的柔亮青絲,林夕悅低著頭小聲道,有點不敢看向自己的師父。
“怎麼,你想過正常人的生活?”沒有發怒的跡象,風西揚隻是歎了口氣道。
“…………”林夕悅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若不是她的頭就靠著風西揚的手臂上,風西揚或許就感覺不到了。
“我也想!”並沒有責怪自己的愛徒,風西揚一臉憧憬地抬起頭,從窗戶望向外麵,望向旅館外稀稀落落的人流。
“很久以前,我也這麼想過,不僅僅是想,我還背著我的師父,也就是你的師祖偷偷溜到外麵,幻想著靠自己的本事在這個看上去很美好的世界活下去……”似是想起了一些很美好的回憶,風西揚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笑容,林夕悅在一邊不敢打擾,靜靜地聽著自己的師父述說他的過往。
“我成功了,至少,在一開始是這樣的,又或是我認為是成功的……”風西揚微微蹙了下眉,接著道,“我六歲那年被師父收養,跟著他學了十三年的殺人手段,除了殺人,我根本什麼也不會,做貴族的走狗?我不屑。從軍?我隻能加入敢死隊,因為我是個黑人,我是我師父在戰場外的一個小城鎮裡撿回來的。就這樣,我也沒辦法擁有普通的工作,最後,我選擇了成為冒險者……”
林夕悅的手突然緊了緊,一雙從未受過世俗汙染的寶石瞳子看向了自己的師父,想說什麼,但還是沒說出口。
“冒險者的門檻很低,他甚至不需要任何國家的國籍,隻要你有本事,能接下任務並完成它,冒險工會就會發放獎金,至於你是誰,是黑人還是罪犯、通緝犯,他們一概不管,他們隻認任務,隻要你能完成任務,為他們帶來利益,他們就會歡迎你。而我就靠接獵殺魔獸領取獎金過了兩年,在這兩裡,我順利突破到了強者境,也擁有了不小的名聲,也順勢組建了一個自己的冒險小隊。隊員都是我在獵殺魔獸時遇上的新手冒險者,他們見到了我的實力,就想找我做隊長,帶領他們,我由於長期孤單一人,也想有同伴陪在我身邊,也就很開心地答應了。”說道這裡,風西揚不由再次停頓了一下,緩了許久,才接著道。
“之後,我們就真的像兄弟一樣在一起生活了半年,一起做任務,一起吃飯,一起喝酒,一起……談人生!哈哈!我原先不過是個殺手,能有什麼人生,不過是聽他們講罷了。再後來,我在他們的建議下開始接一些其他類型的任務,比如說護送,奪還,尋寶,等等,任務接的多了,與人的衝突也多了,衝突到最後也就演變成了殺戮!那段日子我殺了多少人,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我的夥伴也死了不少,又有不少人厭倦了冒險者的生活,再過了一年後,整個冒險小隊就隻剩下我一人而已。我也不想再去找夥伴了,更不想再做冒險者了。於是,我回到了師父身邊,我現在還記得我師父當時對我說的話……師父他說,‘殺手沒誰願意做,我做殺手是因為我在外麵活得痛苦,在外麵,很多時候你得選擇,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選擇,哪怕那個選擇是讓你痛苦的,你也必須選擇。但更多的時候,你沒有機會選擇做不做,你隻有機會選擇怎麼做!我也跟你一樣,去過過陽光下的生活,但我很快發現,那種生活未必比我做殺手來得快樂,做殺手,我可以選擇殺誰不殺誰,但做普通人,你不殺人,彆人就會殺你,這比做殺手還累!’,我想了想,好像還真的是這樣,在當冒險者那的幾年裡,我殺的人,比我當殺手那兩年裡殺的多不知道多少倍。清兒,你知道嗎?那些人有很多是我不想殺的,他們也隻是為了生活而已,為了生活!為了這個微不足道的理由,他們就被我殺了,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恨我自己嗎?”
推開林夕悅,風西揚抱住自己的頭,開始瘋狂拉扯著自己的頭發,眼睛變得血紅,淚水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
“那個世界不是我們可以待得,當時我就是這麼告訴自己,清兒,你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師父理解,但是,你準備好承受那些痛苦了嗎?”用內氣蒸乾了那些眼淚,風西揚滿臉肅穆地看向林夕悅。
“…………”林夕悅痛苦地搖了搖頭。
“你要是想追求幸福,師父絕不阻攔,相反,師父會祝福你,但是,師父絕不想你在撞得頭破血流之後再來明白那個道理!”風西揚雙手搭住林夕悅的肩道。
“知道了師父,我以後不會在想那些無聊的東西了……”林夕悅低下頭道。
“那不是無聊的東西,那是我們月影一脈追求了兩千多年的而不可得的奢望。”風西揚托起林夕悅完美的下頷,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以後有機會能活在陽光下,一定不要放棄,但要是失敗了,你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堅強地活下去!”
“是!師父!”林夕悅用力頷首道。
“嗯,師父相信你,也希望你能有一個好的結局。”風西揚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師父,我們是這就離開新城嗎?”林夕悅靠在自己師父的身側問道。
“不,我們明天再走,今天晚上,我們還有一點事要處理。”風西揚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我們月影一脈的始祖曾答應過傳他武藝的高人,這輩子做殺手就隻做專殺惡人的殺手,同樣,我們這些徒子徒孫也不會去做那些給始祖抹黑的事,昨天晚上那個副市長我查過了,雖然不是什麼大好人,但也沒有惡行,並不在我們的目標範圍之內,這次我讓你去嚇唬他,一則是因為暫時沒有什麼其他低難度的任務,所以就讓你接了,二則,我也是要你知道,現在的月影已經不僅是個稱號,它也代表了一種……責任!”
“嗯?責任?”林夕悅的美目中充滿了不解,眨巴眨巴看著自己的師父。
“我們隻殺惡人,同樣,我們也不會為惡人所用!”風西揚堅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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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月升,月上中梢,在一幢城政府附近一幢極端豪華的彆墅的主臥房了,一個枯瘦的老人躺在他那張可以任四五個人在上麵打滾的真絲軟床上,細微的鼾聲自他的鼻子裡傳出。
臥房門外,兩個修為精深的武者中的強者,武豪正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守在那裡,全神戒備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