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汲苦笑:是啊,還有她呢!
他按住不老實的雲初,聲音微苦,“初初,鄢翎已經死了,你不要……”
“不要什麼?”雲初抬頭盯著他,眼淚不知不覺湧出。
淵汲剛剛想起要說的話,在看到她眼淚的那一刻全部噎住。
雲初慌忙垂下頭,紅著眼眶,將怔愣的淵汲推開,回屋關上了門。
淵汲的手頓到半空,隻能無錯地看她離去。
“初初……”他低低念著她的名字,悵然若失。
…………
雲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心裡說不出的堵悶難受,一個人回到屋中,躺在軟榻上,呆呆看著房梁。
她想起自己不知何時看到的幻境,淵汲和一個女子很是親密。他和她共飲一壺酒,陪她嬉笑;他背著她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中,表情無奈又寵溺憐惜……那女子,也帶著同樣的麵具。
原來,她就是火神鄢翎啊!
雲初用手覆住眼睛,覺得自己太過可笑,乾脆笑出了聲,笑得止不住,笑得眼淚滾滾。
隻是一個前女友而已,不是嗎?
她何時變得如此小肚雞腸、心胸狹隘!
可心底隱隱的不安告訴她,一切並不止這麼簡單。她看到火神雕像時,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又有一種莫名的厭惡感。
她討厭火神,甚至想要毀掉她,不想看到她!
她自認為自己一直是個溫和隨性的人,卻不想原來她也會因為嫉妒而癲狂……生出那樣醜陋的心思!
雲初忽然覺得自己好累,折騰了這麼久,她想好好睡一覺,也許睡醒了,那些不安和痛苦就都會過去了,她還會回到原來的樣子。
想到這裡,雲初吞下了兩顆助眠的丹藥,閉上眼睛,沉沉睡下。
院子裡,淵汲一直枯坐到星辰滿天,才僵硬著起身,進屋坐到雲初塌邊。
女子沉睡的麵容柔和安寧,讓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初見她時的模樣。
那個時候的她,心真的很大,還因為吃錯藥變成了一隻兔子。想想就覺得可愛。
淵汲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冷白冰涼的手指在她唇邊頓了頓,還是忍不住俯身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溫熱柔軟的唇,一旦碰上,就讓他不想離開,原本的一個輕吻不知不覺就加深了。
睡夢中的雲初眉頭蹙起,輕輕呻·吟了一聲,淵汲呼吸一滯,這才從她身上退開。
他癡癡看著她熟睡的麵容,抬手撫平她微蹙的眉頭,幽深的眸中透出藏不住的愛憐。
“鄢翎”要複活了……這一天總歸會來的。而這一切,你也終究要去麵對!
“初初,從前我活了那麼久,都不知道愛是什麼。如今我終於知道了……卻又不知該如何麵對你!說到底,終究是我欠了你的。”
“希望我還有機會彌補……”
他從榻邊起身,黑袍無風而動,冷峻的麵龐上有微光流動,隨著周身光芒一盛,照亮了整間屋子。
漸漸的,所有的光暈又彙聚成一點,淵汲抬手將手中的光點點入雲初眉心。
又俯身在她額間輕吻了一下,身形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