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勵哥哥,我回柿子巷的事兒,你可答應?”怕話題扯得太遠,舒眉又提出了回家省親之事。
“好。你明日一早回去,宮門下鑰前回來。我讓霍成去府庫挑選一些禮物,你走的時候帶上。”
“我……我想在家裡多住一日。”舒眉小心翼翼道。
“不行。”淩勵將她緊緊裹入懷中,“沒有你,我睡不好。”
“那以前沒有我的時候,你是如何睡覺的?”舒眉仰頭笑問。
“以前是以前。有了你,便從此不同了。”淩勵將頭埋入她的頸項,嗅著她清芬的體息,喃喃道:“抱著你,聞著你的味道,我才睡得安心。”
舒眉心中一動,抬臂環住了他的腰。
在外人眼中,淩勵帝王威儀,殺伐決斷,如同寒意森森的冰。唯獨在她麵前,他是春潮湧動的水,澎湃浩蕩。
第二日,待淩勵上早朝後,舒眉便乘著一頂四人小轎,帶著秋槿、魏申等人低調出宮,回柿子巷舒宅去了。
她唯恐引人矚目,拒絕了霍成安排的輦車和後妃儀仗,就連淩勵吩咐準備的幾車貴重禮物,她也隻挑了幾盒滋補的藥材帶上。
一行人回了舒宅後,舒眉讓魏申端著藥材隨她去內宅看望梁氏,留了秋槿和轎夫們在外室茶飲歇息。
適逢梁氏正在接受溫針治療,舒眉便說自己還有點事要處理,讓管家安排了一輛馬車,她換了身男裝,帶著魏申從後門出發去了大理寺。
魏申與大理寺的人早已對接好,馬車從側門直接駛入內院。舒眉下車後,有一名差役迎上前來。他領著舒眉、魏申穿過幾條裡巷,用鑰匙打開了一道窄小的厚木門,進入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院子裡還有一株臘梅,正值花期,開著素淨的花朵,有陣陣冷香撲鼻而來。
差役穿過院子,推開了正對入口的一道房門,轉身對舒眉道:“娘娘,到了。”
“犯人關在這裡?”舒眉有些吃驚,她阿爺曾當過大理寺卿、禦史大夫,大理寺獄她曾好奇扮作男子跟著去看過,雖沒有坊間流傳的那般陰森可怕,卻也光線暗淡、禁衛森嚴,怎會是這般模樣?!
“回娘娘,這位犯人身份特殊,皇上特彆恩準關在此間。”
“這裡麵關著的,究竟是誰啊?”
“娘娘的一位故人。”
舒眉疑惑邁入門檻,一眼看見噙笑坐在窗前木椅上的男子,便怔住了。
“怎麼?做了淩勵的穆妃,你就不記得我了?我可是在萬千人麵前許諾要為你放棄江山的人啊?”一身白衣的淩昭站起身來,笑著朝她走過來。
“淩昭,你騙我來此處,是何居心?!”舒眉心下一緊,身子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
“不是讓人給你遞話了麼?我就是突發善心,想在臨死前,告訴你安源都尉府滅門慘案的背後主謀。”見舒眉還在往後退,淩昭便站定了腳步,笑道:“你如今是寵冠南越的穆妃娘娘,難道還怕我這將死之人?”
“將死之人?”眼前的淩昭除了一身衣飾質樸無華,與往日相比並無二致。若非是進了大理寺見的他,在布置得如此潔淨雅致的房間裡,他這般從容自若的模樣,哪裡像是大理寺死囚?
“不殺了我,你的淩勵哥哥怎麼睡得安穩?”淩昭淒惶一笑。
“你若當真知道幕後主謀,往日為何不告訴我?”
“往日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那你如今告訴我,是想要我向淩勵哥哥替你求情麼?”舒眉警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