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情?依著淩勵的性子,隻怕你越是求情,我死得越快。”淩昭見她身子貼著房門,一臉警惕地緊握著拳頭,便笑著退了幾步,又回到了窗前的木椅旁坐了下來。他拎起桌上的陶壺斟了一杯茶,遞給舒眉,“要嘗嘗這大理寺的冷香茶麼?我用外麵院子裡的臘梅花調製的,味道極為獨特,全南越僅此一處能喝到。”
見舒眉不接話,他又搖頭笑道:“怕我下毒?算了,我還是自斟自飲吧。”
“我出宮不易,你若隻是想找個人陪你聊天,恕我不能奉陪。”舒眉一刻也不想與他相處,轉身便欲離開。
“穆妃娘娘,我與你閒聊幾句,不過是想讓你有點心理準備,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那我不妨直言直語了。”
“好,你說。”舒眉鬆開了拉著門閂的手。
“安源都尉府的慘劇是淩勵一手策劃的。”
舒眉如同遭遇當頭一棒,腦子裡昏天黑地暈了好一陣,才扶住房門虛弱問道:“你剛才說的什麼?!”
“我說,安源都尉府的慘劇是淩勵一手策劃的。”
舒眉頓時臉色慘白。
淩昭仰頭喝儘了杯中茶水,緩緩道:“當日,安源都尉府裡殺意衝天、血流成河,唯獨你一個人活了下來,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
“你休要胡說八道,休想詆毀淩勵哥哥!”舒眉急道。
“是不是詆毀,你回去問問他,不就知道了?”淩昭放下茶杯,冷冷道:“他留著你,不過是為了刺激你的祖父,達成他組建鎮西軍的願望罷了。可恨我千般算計、萬般籌謀,終究還是低了他一籌,隻有手握兵權,才能站穩腳跟,奪取政權……”
“你說這些,不過是想挑撥我和淩勵哥哥的關係!”舒眉急切打斷了淩昭的話。
“你說得一點兒沒錯。憑什麼他淩勵江山、美人都得到了,而我卻一無所有?!”淩昭咬牙切齒道。
“我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你信不信都沒關係,反正你今日假借省親偷偷摸摸來大理寺看我的事,他會信。”淩昭笑道。
“你,你卑鄙無恥!”舒眉這才明白自己上了他的當。
“確實。”淩昭看著舒眉,突然抿了抿唇道:“我向來厭惡女人,可不知為何,隻要想著你是淩勵的女人,竟有了幾分興致,莫非是這身男裝的緣故?!”
眼見淩昭噙笑朝自己走來,舒眉一把拉開房門,逃也似的踉蹌衝了出去。
“娘娘,您沒事吧?”候在門外的魏申見舒眉臉色慘白,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舒眉一臉嫌惡地甩開他的手,疾步朝外走去。
直到坐上返回舒宅的馬車,她的腦子裡還是暈乎乎的。
——“當日,安源都尉府裡殺意衝天、血流成河,唯獨你一個人活了下來,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
她真的從未懷疑過。從西溪行宮的相遇開始,他就是她心目中獨一無二的英雄哥哥。
——“他留著你,不過是為了刺激你的祖父,達成他組建鎮西軍的願望罷了。”
他抱著自己上朝麵聖,引得君臣震驚,隨後朝廷便下令組建了鎮西軍。真的是他策劃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