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本心,敬而遠之。聽過梁氏那日的話後,她便已發誓不再為他侍寢。
她一把抓起妝台上的胭脂盒,用力砸向他的頭,他吃痛放開了她,她轉過身想要逃開,卻被他橫臂一把摟住鎖進懷中,他揮袖將台上的瓶瓶罐罐“平平砰砰”掃落一地,隨即將她緊緊抵靠在了妝台上。
用儘全身氣力也掙脫不開他的鉗製,她心一橫,埋首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
他頓時痛得皺起眉心,動作卻愈加用力。
除開胭脂洲那夜因藥力失控,他從未如此粗魯的對待她。他視她為人間至寶,將她捧在手心,護在心間,可她卻不要他了。回想起她在花樹下對沈著投懷送抱的畫麵,他便瘋了一般怒不可遏。
她若不是曾經那般不顧一切地愛過他,他又豈會輕易將心交付給她?
這交付出去的心,她怎能說不要就不要?!
他是她的,而她也是他的。他隻是拚了命的尋找,拚了命的給予,拚了命的索取……
她卻是拚了命的抵禦,抗拒,與他如同水火,勢不兩立,僵持不下。
她越是反抗,他便越是粗暴。像是要馴服烈馬一般,手腳並用,拚儘全力。
……
她的嘴角掛著血跡,她的身上布滿淤青,他俯身看著她,從她的眼中,看見了表情猙獰的自己,也看見了深深的恨意。
他原本是想來詢問她的,可如今,都不用問了,一切都寫在她的臉上。
也好,愛也罷,恨也罷,自己總還在她心中。
他與她對視良久,終究放開了她,抓過地上皺成一團的襴衫,站起身來。
他披上衣袍推開房門的那一刻,一聲春雷響過,天空裂開了一道道刺目的閃電,宛如他此刻支離破碎的心。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花香,他閉目深嗅了一口,潮濕盈潤,如同他的眼眶。是要下雨了。
他不想看西溪行宮雨後百花凋殘的破敗樣子,一出門便讓宮人去備馬回京。待馬匹牽來,他翻身躍上馬背,不顧眾人的勸阻,一頭衝進了傾盆而下的大雨之中。
柏安從滿福那裡得了信息,急匆匆趕來杜若院,推開門看見眼前的這一幕,當即跪地痛哭了起來。
“柏安,不要哭了。我都沒哭。”舒眉無力道。
“阿眉,我要帶你走,離開這裡,去一個他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舒眉搖頭道:“我不能走,我走了,沈著就活不了。”
“你都這樣了,還管彆人的死活?!”柏安氣道。